周淮深沒有再提出質疑,而是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面上也跟着出現了痛苦之色。
紀繁星見狀,還以爲他又犯病了。
她知道,以他現在的情況,這往後發作的頻率,只會越來越高。
所以,她才想着,得儘快將第一療程安排上。
這樣,她也能根據第一療程後的恢復情況,給他及時的調整治療方案。
看到這一幕,她馬上放下手中的銀針,快步朝他走了過去:“周淮深?”
就在她準備伸出手碰一下他肩膀的時候,她卻被周淮深一把拉入了懷中。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紀繁星再度感覺到了不自在。
她下意識地就開始掙扎起來:“周淮深!你幹什麼啊!”
“所以,你看病的時候,好像又是另外一個狀態?”周淮深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她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好像就沒有這種恐懼跟抗拒。
相反的,還很從容淡定。
“廢話!那是我的工作!”紀繁星又掙扎了兩下,終於成功地從周淮深的懷中掙脫。
再說了,面對他跟面對別人……好像就是有點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兩年前那個男人的影子吧?
想到這兒,紀繁星忍不住問道:“對了,你以前……有沒有去過玉龍山莊?”
這個名字,讓周淮深的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但他面上卻仍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只是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有去過嗎?”紀繁星不答反問。
她在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周淮深,那這事兒……說不定兩個人攤開來聊一聊,就能徹底翻篇了吧?
要不然,這事兒估計還得一直在她的心裏壓下去。
“你先告訴我,你問這個做什麼?”
紀繁星終於沒了耐心,從這傢伙的口中問出點什麼,怎麼就這麼難呢!
想到這兒,她還是決定放棄,迴歸正題。
“好了,趕緊脫衣服吧!”
說罷,紀繁星就快步走向了她的工作臺。
而周淮深則是有點扭捏地站了起來。
現在,當着她的面脫衣服,還真是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而這時,紀繁星正好又補充了一句:“是全部脫掉。”
“什麼?”周淮深對此顯然有點難以置信。
這做個鍼灸,用得着脫得這麼幹淨嗎?
紀繁星直接忽略了他那震驚的眼神,說道:“留一條小褲子就行了。”
周淮深是聽懂了的,但卻半天做不出反應來。
他在她面前,還沒展現得這麼徹底過。
重點是……他的身上並不好看。
尤其是後背,一整片的燒傷。
雖然在這之前,紀繁星也幫他上過藥,已經見過他那滿是疤痕的後背,但他自己都覺得觸目驚心,自然也不太想讓紀繁星看到。
當初,他對這個人一點都不在意,自然也無所畏懼地在她面前展現着一切。
但現在……他所做的一切舉動,卻是會下意識地爲她考慮。
不過,紀繁星卻並不知道他的這些顧慮。
她見他仍舊沒有動作,便說道:“快把衣服脫了。”
“要不……你先回避一下?等我脫完躺上去了,你再進來?”周淮深試探性地問道。
話音剛落,就被周淮深給否決了。
“別磨磨唧唧的了,趕緊脫了躺上來。”
雖然,紀繁星面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心裏頭其實也在打鼓。
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歸跟面對別的病人不一樣。
周淮深垂下眼眸,在做了一番心理鬥爭後,這才慢慢的褪掉了身上的衣物。
在脫下了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他提醒了一句:“我後背上有疤痕。”
“嗯,我記得。”紀繁星已經將銀針拿在了手上。
而這時,周淮深已經朝她走了過來,並且在手術檯上躺下了。
這間診療室內的儀器,設備看着都沒那麼高檔,但放眼望去,倒也是應有盡有,什麼都有。
這麼多年以來,周淮深都是在各種大醫院就醫。
若非出於對紀繁星的信任,他絕不會讓自己在這樣一個簡陋的地方接受治療。
“趴着。”紀繁星很快又這樣說道。
周淮深聽話的照辦。
“第一個療程,會有點疼,你忍着點。”紀繁星提醒道。
周淮深輕點了點頭:“嗯。”
紀繁星的目光隨之落在了周淮深背上的那片疤痕。
確實觸目驚心。
但現在再看到這片疤痕,還有點心疼。
“周淮深,你要不要考慮……把這片疤痕也一起去掉?”紀繁星一邊幫他施針,一邊這樣問道。
隨着針扎進皮膚,周淮深的身體分明隨之繃了起來。
真的有點疼。
不過這點疼,他還是能忍得住的。
他在倒吸了一口冷氣後,便反問道:“你還會去疤痕?”
“我學醫這麼多年,總不至於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紀繁星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還是比較自信的。
雖然她才二十幾歲,但真正算下來,都入行十幾年了。
她所有的醫術,都師承於一位老師傅。
不過師傅雲遊四海去了,整個人幾乎跟失聯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但師傅在雲海四海之前曾跟她說過,等他玩夠了,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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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師傅混跡江湖的能力,她是絕對相信的。
猶記得大概十五年前,她尚且還是一個小女孩兒。
那天,她一個人到山上去閒逛,看到那些稀奇的藥草,頓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正當她盯着那些草藥出神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問她:“你想要學醫嗎?”
她回頭,滿臉古怪地看着這位白髮的老人家。
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當下,她總覺得師傅好像渾身都在閃着光芒一樣,尚且十二三歲的她,當時問了一句:“您是神仙下凡嗎?”
師傅聽笑了,繼續問道:“那你想跟着神仙學點醫術嗎?”
向來對旁人充滿了防備心的她,卻很信任眼前地這位老人。
她馬上站了起來,點頭如搗蒜,渾身好像也充滿了幹勁:“是那種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醫術嗎?”
師傅臉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他說:“只要你的醫術夠精,說不定真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她聽得熱血沸騰,頓時就應承下來:“好!那我要跟着您學醫術!我要成爲很棒的醫生!”
自那之後,她就在學醫的這條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但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走上了這條路。
甚至,她很慶幸,自己遇上了師傅,成爲了一名醫生。
而這時,周淮深的說話聲,拉回了她有些飄散的思緒。
他問她:“那你怎麼沒將臉上的疤痕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