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筆記
祝窈進教室，趙謙卓正好在第一排和同學討論數學題。
看到祝窈，立即綻開一個爽朗的笑容：「祝窈，早啊。」
祝窈點點頭，也跟著打了招呼：「你也早啊。」她背著書包，朝最裡排走去。
女孩兒背脊挺直，雖然安安靜靜，但儀態極好，趙謙卓手裡握著黑色水筆，目光不自覺的跟隨著她的背影。
回過神時，和他討論數學題的男生朝著他擠眉弄眼，笑容很是蕩漾。趙謙卓反應過來，神情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摞下筆，嘀咕了一句：「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自己做。」
許悠悠正坐在林芷漪身旁，和她對昨天的作業題。看到趙謙卓對祝窈的態度，撅了下嘴巴，面上不悅，小聲道：「不好好讀書，就知道勾搭男生。」
想起那天趙謙卓生日，她特意早早打扮好，誰知道這祝窈，明明說不來，偏偏故意弄個驚喜，精心打扮好才過來。真是太有心機了。
許悠悠看著林芷漪清秀的臉龐，說：「芷漪，你昨天不是說可能要換座位嗎？怎麼沒換啊？」
林芷漪拿著筆的手停下，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說：「我也不知道……」她抬眼，看了看最裡排的祝窈。
那是九班同學誰都想坐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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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班主任讓她叫祝窈，林芷漪心裡清楚，大概是要把她換到原澤身邊去，她心裡是高興的，畢竟原澤成績好，這祝窈，不就是因為和原澤坐同桌，他才會給她講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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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悠低低「哦」了聲，沒有再繼續問。
她隨手翻了下林芷漪的數學筆記本，忽然眼睛睜大，音量也提高了不少：「芷漪，你數學筆記都整理好了啊……」高三數學課本講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三輪複習。
她翻閱著林芷漪整理好的數學筆記，字跡娟秀，清晰整齊，就湊過去，笑笑說：「借我複印一份唄。」
林芷漪臉一僵，看著許悠悠開心的模樣，只好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旁邊同學看到，也想要一份。畢竟是學霸的筆記，大家都想要。
許悠悠視若珍寶的抱著筆記本，對著剛回到座位上的趙謙卓說：「趙謙卓，你要嗎？要不我打印的時候也給你帶一份。」
趙謙卓剛坐下，喝了一口水，搖搖頭說：「不用了。」
知道趙謙卓數學成績和林芷漪不相上下，許悠悠也就沒繼續。
祝窈安靜坐在自己座位上，翻開數學作業本，她前面的趙謙卓很快就轉過頭來，語氣很熱情：「有沒有哪題需要我講的？」
數學是項大工程，祝窈不懂的地方很多。她抬眼望向面前的趙謙卓，就想起昨天原澤和她說得話，於是搖搖頭：「謝謝啊，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趙謙卓臉上笑容一僵，就一瞬，很快又一副開朗的表情，說：「那行，我不打擾你了。」
祝窈握著手裡的筆，皺著眉頭看書上相似的例題。趙謙卓瞧她一副認真的模樣，注視了一會兒，就把身體轉回去，起身去上廁所……原澤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原澤走到祝窈身邊，她才注意到。
他穿了雙白色帆布鞋，這雙鞋子和她腳上的這雙是一個牌子的，上次發現後，祝窈來學校穿得最多的就是這雙鞋了，而原澤似乎也很喜歡這雙鞋，經常穿。
原澤把書包放到桌上，將裡面的幾本書拿出來。比起其他高三同學，那副恨不得把所有資料書都帶回家看的架勢來說，原澤每次帶的書都很少。他的手寬大修長，將書包拉鏈拉好，彎腰把書包掛到椅背上。
就看到身邊的小公主，漂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她猶豫了一下，聲音很弱的說了句：「我……我沒讓他給我講題。」
小公主的聲音一貫甜潤，側臉小巧精緻，皮膚是剔透無暇的白淨，帶著幾分小小的嬰兒肥，十分可愛。聽了她的話，原澤薄唇稍彎，笑容很明顯，眼睛凝視著她，半晌，才說：「我給你講。」
祝窈眼眸明亮，乖巧的「嗯」了聲。
只見原澤自她身旁坐下，接著從桌面幾本本子中間，抽出來一本軟殼筆記本，沿著桌面，緩緩推到她身邊：「給你。」
什麼？祝窈微怔，目光落在本子上，而後伸手拿起，慢慢翻開一頁……裡面是數學筆記，字跡剛勁有力、骨氣勁峭，比較平時寫的，多了幾分端正，所以看上去不僅賞心悅目，而且整齊精美。
祝窈翻了幾頁。
囊括了高中三年所有的數學知識點，條理清晰，忽然想起自己平時做得那亂七八糟的筆記，頓覺羞愧。
祝窈忍不住讚賞道：「你記得真好……」想到什麼，她臉一抬，對上他的眼睛，語氣試探又歡喜，「這是……給、給我的嗎？」
原澤輕輕嗯了聲：「按照這本筆記複習，應該會對你有幫助。」
祝窈暗下竊喜，忽然想起，當初原澤身為太傅時，教她哥哥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她的眼睛很亮，小心翼翼捧著筆記本，傻愣了一會兒，才仰起頭，看著他說：「我一定會好好學數學的。」
她不能讓他失望。
原澤的手搭在課桌上，眉眼清雋，靜靜凝視著她，沉默良久，然後溫和的吐出一個字：「……好。」
……
午餐時間，蔣甜芽抓著祝窈的手一路奔向食堂。食堂內人熙熙攘攘，隊伍排得老長。
蔣甜芽眉頭一皺，說道：「看來今天又沒什麼好菜了。」每當中午下課鈴響，衡中學生恨不得插上翅膀往食堂跑。少跑幾步，這食堂飯菜都會以驚人的量驟減。
蔣甜芽眼睛亮，一眼就看到了最裡面排隊的程嘉蔚和他身邊的原澤。
看到有女生笑著要排到原澤身後，蔣甜芽一個狂奔，接著，就毫不猶豫的把手邊的祝窈推了過去……
腦袋瞬間撞上了面前人的背脊，硬邦邦的，祝窈略一蹙眉，正欲擰頭和蔣甜芽說話，忽然就聽到程嘉蔚的聲音：「是你們啊，好巧啊。」
「是、是啊，好巧啊。」
祝窈仰頭，原澤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正轉過身看她……四目相對，瞬間明白了蔣甜芽的良苦用心。他只是看了她一會兒，這裡吵鬧，也沒說話，繼續轉頭開始排隊。
祝窈抬手揉了揉額頭，扭頭和蔣甜芽說話。
而蔣甜芽則是把下巴靠在她肩頭，嘻嘻嘻的笑。
明明沒說什麼，祝窈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就紅了。
她伸手，皺起眉頭戳了下蔣甜芽的額頭，小小又無奈的說了句：「你呀。」真是淘氣。
退伍緩慢前進，蔣甜芽踮起腳尖，腦袋伸得老長，和她說：「窈窈，好像糖醋排骨就三份了，不知道輪到你的時候，還有沒有……」
衡中食堂飯菜質量不錯，尤其是糖醋排骨，祝窈挺愛吃。只是今天下課後陪蔣甜芽去上了廁所，來食堂晚了。
食堂窗口設有兩列，左右個一個打飯阿姨。祝窈前面還有三位，中間是程嘉蔚和原澤，最前面是個女生，剛好要了一盤糖醋排骨，而旁邊列前面幾位都是女生，最前面那位也點了一份糖醋排骨。
祝窈說：「應該沒了。」
還剩最後一份。
輪到原澤時，他對列的女生先點。
那女生正要去接，忽然就聽到旁邊有個低沉的嗓音，說：「你好，這份排骨可以讓給我嗎？」
女生一愣，眼睛猛地睜大。
那女生當然老早就注意到這邊，衡中誰不認識原澤啊，雖然不敢直視，但是餘光一直往這兒瞄。只是沒想到……看著身邊男生高大俊朗的身形，女生臉一下就紅了。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而她身後跟著的女生，應該是她的好朋友，興奮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戳著她的背，喃喃催促道：「讓讓讓，必須讓。」
女生笑容燦爛，說道：「當然可以。」
「謝謝。」
原澤抬手，接過那碟糖醋排骨，而後轉頭，看向排在他身後的小公主，語氣很自然的問，「還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