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氣,乾澀的眼睛沒有一滴淚。
他還是老樣子,連壞笑時候勾嘴角的小動作都和當年一模一樣,只是,他身邊的女人,不再是她。
“球兒?看什麼呢?”
見她沒有反應,陸輕晚晃了晃手,她的眼球還是直勾勾盯着一個方向。
“喂,球兒,被哪個帥哥迷住了?”
葉知秋這才恍然回了神,把她手裏的兩包底料全丟進車子裏,“全要了!”
除了食材,葉知秋還買了一打啤酒,最後一人拎着一個最大號的購物袋哼哧哼哧上了車。
煮開火鍋,添加食材,很快就聞到熱辣辣的火鍋味道。
陸輕晚食指大動,“球兒,在家裏煮火鍋好方便啊,以後咱們可以經常煮。”
葉知秋“嘎吱”掀開易拉罐的拉環,仰起脖子灌了好幾口啤酒,“嗯。”
陸輕晚餓極了,一口一口塞羊肉片和丸子,喫着喫着發現葉知秋都沒怎麼動筷子,“球兒,你別光喝酒啊,喫點東西。”
葉知秋把第七個啤酒罐捏扁,投進垃圾桶,醉醺醺的笑笑,
“晚晚,我告訴你,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鳳凰男,他們沒錢沒勢的時候,對你百依百順,甜言蜜語,一旦他們有了錢,有了地位,你就什麼也不是,知道嗎?”
陸輕晚不知所以然,摸了摸葉知秋的額頭,“沒發燒啊,突然說什麼胡話?誰欺負你了?我替你教訓他!”
葉知秋又掀開一瓶酒,仰頭一口就是大半罐,“晚晚,我特麼以前就是個傻逼,大傻逼!呵呵呵,連人和畜生都分不清。”
看她這麼喝不行,陸輕晚只好野蠻的奪走啤酒罐,壓住她的肩膀逼問,“球兒,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了?”
突然想到她在超市的異常舉動,陸輕晚好像明白了什麼,“球兒,你是不是見到他了?是不是他!”
她第一次見到葉知秋的時候,她在美國的街頭爛醉如泥,嘴巴里反覆喊着某個男人的名字。
那個名字叫什麼來着?什麼宵來着?
陸輕晚急的敲腦袋,突然想到了,“沈雲霄!他叫沈雲霄是不是!瑪德,他又欺負你了?我特麼幫你滅了他!”
葉知秋拉住了她的手腕,半醉半醒中搖搖頭,“晚晚,你記住,男人都喜歡新鮮感,越有錢,越花心,就算他們跪在你面前求你相信他,你也不能上當……嘔!!”
話還沒說完,葉知秋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推開陸輕晚的手,搖搖晃晃的衝進了衛生間。
很快就傳來了劇烈嘔吐的聲音,她沒怎麼喫東西,吐光了酒,再吐就是胃裏的酸水,最後吐的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雙手抱着馬桶,弓着腰用力的乾嘔。
陸輕晚心疼又憤怒,給她餵了點溫水,“球兒,不要折磨自己了,那種人不值得你難過,總有一天,咱們會打敗他!碾壓他!讓他後悔的給你磕頭認錯!”
葉知秋手順着馬桶滑落,有氣無力的苦笑,“怪我以前太賤。”
陸輕晚幫她擦乾淨嘴角,沖掉馬桶,把她扶起來扛在肩膀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是他眼瞎了不懂得珍惜,球兒,你以後會遇到真正愛惜你的好男人,乖,好好睡一覺,沒事了,沒事了。”
好不容易把葉知秋扶上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陸輕晚對着沒怎麼動的火鍋,一點食慾也沒有了。
沈雲霄……
陸輕晚百度他的名字,很快就查到了一大串消息。
“輝煌娛樂乘龍快婿沈雲霄,與愛妻同遊馬爾代夫,多次公開秀恩愛,狗糧撒不停。”
“沈雲霄正式接任輝煌娛樂影視部總經理一職,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破常規與私人工作人聯手拍攝年度古裝大戲。”
官方渠道清一色的報道沈雲霄如何大放異彩,沒有任何人提及他的過去,甚至他的個人履歷上,對出身和受教育程度都進行了模糊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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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葉知秋所說,沈雲霄出生在濱城下屬的一個小縣城,父親是個賭徒,母親改嫁,他大學期間因拿錢替人考試而被勒令退學,過了很長時間的落魄生活。
但媒體已經查不到一個負面的詞。
沈雲霄英俊瀟灑,經歷過太多人生變動,更顯得成熟穩重,正是時下女孩最喜歡熟男類型。
所以迷倒輝煌娛樂的千金小姐不足爲奇。
瑪德!人渣!
“唔……”
葉知秋髮出痛苦的哎哼,不安的扭動腦袋,臉色通紅。
“球兒,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陸輕晚試試她額頭的溫度,嚇得忙坐直了,“天哪!好燙!”
已經十二點多了,怎麼辦?怎麼辦?
陸輕晚想把她抱起來,可是自己的力氣畢竟太小,何況她們住的地方不能直接坐電梯,萬一在樓梯上磕到碰到不是傷的更重?
“球兒,你堅持一下,我叫人來幫忙。”
可是陸輕晚拿出手機才發現,她在濱城沒什麼朋友,總不能大半夜讓張紹剛過來吧?
思來想去,陸輕晚的手指停在了“禾呈”二字上。
記得他說過,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那……陸輕晚咬咬嘴角。
很快,帝景豪庭頂層房間,手機的藍光亮起來。
程墨安睡意正濃,被手機鈴聲吵醒後慣性的看了下數字擺鐘。
這個時間敢打擾他休息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寶貝兒子了。
程墨安拿起手機,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寶貝,想我了嗎?”
寶貝?
想我了嗎?
這幾個曖昧又溫柔的字,無疑是重型炸彈,說不出又道不明的鬱悶在心裏滋生,陸輕晚釐不清究竟那是啥感受。
尖尖的、硬硬的東西擦着掌心,木訥訥又扎扎的癢。
陸輕晚張嘴想嗆他,但沒有發出聲音的勇氣。
他嗓音好溫柔,能把她的耳朵、心臟和呼吸都融化,大約是剛睡醒,溫柔中又那麼的性感、沙啞,像極了逆着皮膚慢慢撩動的羽毛,酥酥麻麻,上癮的舒服。
可是,這該死的溫柔是給誰的?
沒聽到兒子回答,該不會是在跟他慪氣吧?
想起來,他幾天沒主動給兒子打電話了。
程墨安溫柔的誘哄,“寶貝,生氣了?怎麼不說話?”
——
總裁大人:我好像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