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華君澤來荷香臥房裏,她的大圓臉都會含羞帶怯,喜不自勝。
可今天,華君澤居然從她臉上看出了嫌棄。她居然在嫌棄貌似潘安的華君澤?!
華君澤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每個初一、十五,他都盡一個夫君的責任,來和這個兩百多斤的胖子親熱一晚。如今,肥婆居然在嫌棄他?!
華君澤逆反勁兒上來了,他今天還非要睡荷香不可。他脫掉外衣,撲上了牀。
荷香揮起一腳,把華君澤踢下了牀,華君澤直喊疼。
“哎呦!哎呦!”
荷香也慌了神,她沒使勁啊!她不待見華君澤,可也沒想傷他啊!這白面書生身體素質真不行。
荷香連忙下牀,查看華君澤的傷勢。華君澤怒吼道:“你這是謀殺親夫!我要告訴母親,讓母親休了你!”
荷香撇嘴說:“你可真是個棒槌,休妻還要老母親出面休,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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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君澤一臉黑線:“我自己休,我這就休了你!”
荷香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休妻你是別想了,和離我求之不得。你寫放妻書,現在就寫,誰不寫誰是狗!”
華君澤:“……”
華成俊在外面問:“母親,怎麼了?父親被您壓着了嗎?”
荷香喊道:“我的乖兒子,你爹沒事兒。”
華成文睡得迷迷糊糊的,跑到窗戶外說:“母親,父親要走您就讓他走吧,強扭的瓜不甜。”
荷香:“……滾!你倆困就睡,不困就給我抄書去!”
華君澤幸災樂禍,笑得賤兮兮的。荷香更生氣了,抓起他的衣服,憑藉噸位的優勢,將他推到屋外,插上門閂,用棍子頂着門。她吹滅燈,自己睡去了。
雖然身體是原主的,但靈魂是她的。她接受不了跟華君澤親熱,尤其是在他還有三個小妾的情況下。
什麼初一十五,不夠噁心人的。一個弱雞男人而已,再帥荷香也不稀罕,滾回自己書房睡去吧。
華君澤什麼興致都沒有了,灰頭土臉地去了書房,熄燈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受了刺激的荷香就起牀了。她繞着院牆跑了三圈,不過是慢跑而已,她的小心臟撲騰撲騰的,似乎要爆炸一般。
荷香只得停下來,做做放鬆運動。等歇得差不多了,她拿出一根粗麻繩當成跳繩,跳了一百個,就跳不動了。
剛好兩個小胖墩兒起牀了,荷香將跳繩交到華成文手裏,說:“一人跳一百個,你跳完給弟弟。”
華成文聽話地跳了起來。
華成俊怯怯地說:“母親,我們做錯事情了嗎?”
荷香詫異地說:“沒有,你爲什麼會這樣想?母親是讓你們鍛鍊身體。”
華成俊嘟嘴說:“母親沒有以前溫柔了。”
荷香穿越前沒讀多少書,大專畢業就工作了,積累了一些人脈資源,自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生意還不錯。
她本不粗魯,可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華君澤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樣子,她就暴躁。
荷香默默反省了一下,摸着華成俊的頭說:“俊兒啊,母親保證以後對你倆不亂髮脾氣。但是,你們也要尊重母親,母親胖也好醜也好,你們不能看輕了母親。”
華成俊點點頭:“父親說,母親生哥哥和我之前,是個大美人。當然,您現在也好看。”
荷香覺得孩子違心誇她不容易,她笑着拍了拍華成俊的肩膀,讓他跳繩去了。
荷香去書房找華君澤,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又出去浪了,荷香氣得腦袋嗡嗡響,等這貨回來再收拾他。
兩個孩子去了私塾,荷香帶着問雁去了集市上。
荷香先去了錦繡閣,這是安邑縣最大的繡品店。掌櫃剛好在店裏,看到荷香急忙迎上來:“秀才娘子,您可來了,有主顧指名要你們家的繡品呢!”
荷香點點頭:“嗯,我們家姨娘們的繡工好。”
掌櫃翻看着荷香帶來的繡品,說:“這些都是極好的,這繡工在安邑城可以數一數二啊。”
荷香一看,掌櫃挑出來的,全部是爾雅的繡品。
荷香笑道:“那掌櫃價格可要給高些。”
掌櫃說:“這種好的繡品,小件五百文,大件一兩銀子。其他繡品就便宜了。”
爾雅自己的繡品賣了三兩,其他繡品加在一起才賣了一兩。
看來刺繡的水平不同,價格相差很大啊。
荷香收起銀子,心裏盤算着,照以往的慣例,三個小妾都是一兩的份例,小廝學義和丫鬟問雁是五百文的份例,加起來就是四兩。
華君澤和兩個孩子的束脩,一家子的喫穿上哪裏倒騰去?
華君澤的爹孃在鄉下有十來畝地,有三個兒子,華君澤最小,又是讀書人,從小被慣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裏什麼好東西都給了他。
荷香想要削減家裏的開支,談何容易?這兩日做飯放的油少了些,華君澤都叫苦連天的。
荷香想着心事,不知不覺來到了最繁華的木蘭街。
木蘭街南頭新開了一家成衣鋪子,叫霓裳閣,荷香走了進去。
衣服款式和質量都不錯,但生意挺冷清,店裏的客人只有荷香主僕兩人。
鋪子寬敞,一半是男裝,一半是女裝。
女掌櫃招呼道:“秀才娘子,您想什麼衣裳?自己穿還是給相公買啊?”
荷香問:“您認識我們家相公??”
女掌櫃爽朗地說:“那當然,你們相公風流倜儻,在街上一走,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偷眼看?秀才娘子你真是好福氣。”
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喫。
當飯喫?
荷香心頭一動,面帶惋惜說:“掌櫃,你們店生意不太好啊。”
女掌櫃說:“剛開張,而且我們店衣裳好,價格自然高,人們一下子還接受不了。”
荷香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掌櫃啊,你有沒有想過找人帶帶人氣?”
女掌櫃疑惑地問:“怎麼帶?”
荷香笑着說:“我在想,像我相公那樣的,穿上你們的店裏的衣服出去走走,必然能把你們的店的衣裳帶火了。哈哈,我也就隨便一說,您別當真啊!”
女掌櫃想了想,華秀才交友挺廣,就說:“還真可以試試。秀才娘子,要不然這樣,我送一件衣裳給你們相公,您讓他出門多穿幾次,我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荷香說:“好啊!那我改天帶我家相公來,讓他挑一身。”
女掌櫃笑盈盈地將荷香送出了鋪子。
問雁低聲說:“大娘子,我覺得華公子肯定不願意。”
荷香哼了一聲:“給他弄一身新衣服,他還不樂意?這叫帶貨,考驗他魅力的時候到了。”
一回到家,荷香就聽到華君澤在擊缶高歌,這鱉孫肯定又喝醉了。荷香捂着小心臟,晃着一身肉進了堂屋,踹了正陶醉的華君澤兩腳。
一身酒氣的華君澤疼得跳了起來:“你個潑婦,一點都不知情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