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抿了抿脣,特別想將說出口的話收回來!
他叫紀繁星老大,早已經叫習慣了,幾乎是很自然地就脫口而出了。
但他還記得,紀繁星對他的叮囑。
她暫時還不希望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
小林便馬上編了個理由,說道:“額,對……因爲醫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般聽她的,所以就叫她老大。”
周淮深的眼神卻仍舊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對於他所說的話有所質疑。
這大冬天的,小林都快被周淮深盯出一身冷汗了。
其實,跟着紀繁星的這些年,他也算是見識過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場合。
但可能是周淮深的目光,真的給人一種能洞穿一切的感覺,他竟難得的有點心虛。
很快,周淮深便問道:“你們醫館不是三個人?”
“三個人?”小林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什麼,他便趕忙說道:“啊,對,還有我們師傅!那確實是三個人。”
周淮深沒有再糾結這一問題,而是問道:“你們師傅呢?”
小林的眼珠子再度轉了轉,說道:“雲遊四海去了吧。”
“什麼?”
“我們師傅居無定所,行蹤不明的,我其實也不太知道她在哪兒。”
“那我的病?”
“哦,這個您放心,繁星在醫術跟我們師傅也不相上下的!她完全可以挑大樑,給您完成整個治療過程的!”小林特別篤定地做出了保證。
周淮深只是輕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提腳走了進去。
程硯跟小林全都緊隨其後。
“不過周少爺,您可能還得再等等,繁星還在看診。”
周淮深在醫館內站定,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那間診室上。
下一瞬,他直接提腳往那邊走了過去。
診室有一扇門,但門上有一扇方形的玻璃。
透過這扇玻璃,就能清楚地看到診室內的畫面。
只見紀繁星正給一個男人做鍼灸。
男人光着上半身躺在那裏,而她的手,就落在人家的胸膛上。
雖然知道,她只是在施針,但看到這樣的畫面,他的心口怎麼有點堵呢?
看了一會兒,周淮深覺得自己快要看不下去了,他便趕忙轉身走開了。
而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周淮深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
終於,那扇門打開了。
男人跟紀繁星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男人一邊走,一邊還在向紀繁星道謝:“真的是太感謝您了啊!飛雪神醫!”
紀繁星原本還想要應答,卻不曾想剛擡眸,就看到了那站在不遠處的周淮深。
她頓時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飛雪神醫,別人都說您的醫術一絕,我這不孕不育的病看了好幾年了,多虧了您……”
周淮深的雙目,如炬一般盯着她。
紀繁星當然知道,他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這被他聽到,別人叫她飛雪神醫,指不定他的心裏在想什麼呢!
而這時,小林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紀繁星快點支走這位客人。
他趕忙說道:“這位先生,您的藥已經配好了,跟我過來拿一下吧。”
但這個人卻是不着不急的,甚至還上前去,很熱情地跟紀繁星握了握手,說道:“飛雪神醫,太感謝了!我回去就給您準備一面純金製造的錦旗!”
“謝謝……”紀繁星藏在面具後的臉,都快哭出來了。
“先生,那您過來跟我拿藥吧。”小林再度說道。
而這一次,這個人終於聽話的跟他去了一旁的藥房。
這時,紀繁星則是衝周淮深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那你跟我進來吧。”
說罷,紀繁星就率先進了診室。
周淮深緊隨其後。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紀繁星便說道:“其實……”
她原本是想要向他坦白的。
畢竟,她現在對周淮深,也算得上是比較信任的。
她相信,他不會到處亂說話的。
只是,話音未落,就聽周淮深問道:“你師傅知道嗎?”
“什麼?”紀繁星一時沒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周淮深走到一旁的軟皮沙發上坐下,將話說得更清楚了一些:“你不是冒充你師傅給人看病嗎?”
“……”紀繁星愣住了。
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原來,周淮深就是這麼想她的啊……
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她是冒充飛雪神醫?
不過,如果哪天她公開了自己的身份,大概會有一堆人覺得不敢相信吧?
誰能想得到,醫術高超的飛雪神醫,其實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呢?
其實,飛雪神醫,也是旁人給她取的名字。
她一開始,是用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給自己取了一個代號。
fx.
後來,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猜這個代號的縮寫,到底是什麼意思。
反正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飛雪神醫。
而她,也接受了這一代號。
有些東西,既然命運給你安排了,那就接受吧。
“難道我的氣質……不像是一個神醫嗎?”紀繁星有點悶悶地問道。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那你是嗎?”周淮深卻是不答反問。
而那些坦白的話,已經到了紀繁星的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算了,他的心裏既然有了那樣的判斷,她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這樣想着,紀繁星便說道:“把衣服脫了。”
周淮深蹙眉:“什麼?”
紀繁星這會兒已經來到了工作臺前,開始挑選着銀針,並且給挑選出來的銀針消毒。
不得不說,紀繁星這認真工作的樣子,還有點……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渾身彷彿都在散發着一股光芒,讓人有點挪不開視線。
沒想到,她還是做到了。
以前,在醫院認識她的時候,她就跟他說過夢想。
他至今都還記得,她談及夢想的時候,那雙目發光的樣子。
她說:“我特別想要成爲一個很厲害的醫生,這樣,我就能救我在意的人,就能給那些在病痛中飽受折磨的人帶去希望。”
“愣着幹什麼!快點脫衣服啊!”紀繁星扭頭看去,卻見周淮深正在那兒出神,她便這般催促道。
周淮深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但還是沒有聽話的去脫衣服,只是問道:“你經常讓那些病人脫衣服嗎?”
就好似剛才那般。
紀繁星反問道:“不脫衣服,怎麼做鍼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