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看一眼坐在李玉竹身旁的劉四妞,“四妞,你還不去掃地麼?去把院子門外面也掃掃,院門外散着不少雜草,像咱們沒人住似的。”
劉四妞沒太多想法,大家對她露笑臉,她就高興。
“曉得了,大嫂嫂。”劉四妞快快樂樂跑走了。
大嫂嫂?誰是她嫂嫂?薛氏心中冷哼。
她斂了眸色,又問李玉竹,“三妹,忠義侯府的馬車怎會來了這裏?車上坐着誰呀?”
“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而來,聽聲音,車上坐着箇中年男人,二哥聽出聲音是誰,但我不知道。”李玉竹說道。
原來是個中年男人……
薛氏有些失望。
不過,只要是忠義侯府的人就夠了。
“馬車去往哪裏了?”
“我們當時忙着呢,沒在意了。”李玉竹盯着她的臉問道,“大嫂,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薛氏的表情怪異,不像是打聽八卦的那種神情。
“沒什麼,就好奇而已。”薛氏嘆了口氣,“你說咱們家被貶,要是遇到往日的熟人,這得多丟面子,所以,我想知道宇文家的人在哪裏,我好避開他們。”
李玉竹無所謂地彈彈袖子,“就算當面碰到了又怎樣?他們還敢打咱們家人不成,我們家雖然被貶,可沒有被除皇族,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他敢挑釁咱們,就是藐視皇親,大嫂,你不必在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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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呢。”薛氏訕訕着道。
接着,薛氏又問了鋪子的買賣情況。
李玉竹隨便說了說。
因爲她發現,薛氏並不關心的鋪子的事,問情況時,眼神亂閃。
閒話了幾句,薛氏便去做晚飯去了。
她今天表現得相當的好,一句都沒抱怨,也沒有喊誰幫忙。
李興安拿回來一些小魚蝦,薛氏洗淨後,放鍋裏油煎熟了,還讓二郡主和李玉竹嘗鹹淡。
二郡主一連吃了三條小魚,她都沒有生氣。
薛氏被人換了腦袋?
李玉竹心中奇怪。
薛氏不找她幫忙,李玉竹樂得自在,找了碗,去後宅門外擠羊奶去了。
……
晚飯依舊是在廚房喫。
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圍坐着李家人和劉四妞。
小姑娘怯怯地坐在桌尾,不敢夾菜。
李玉竹拿了個碗,將遠些的幾樣菜夾了一些放在她的面前,感動得她咧嘴直笑。
大家一邊喫着飯,一邊說着自己今天的收穫或見聞。
大郡主這兩天沒出門,新做了件衣裳,這會兒衣裳上身了,她一邊喫飯,一邊抖着袖子展示着自己的女工手藝。
世子說了田裏的事情,田已經翻了第二道了,草灰和牛糞已灑入田裏了,明天可以移栽李玉竹種的那些小苗。
李興安說今天網了二十來斤魚蝦,拿了五斤回來,醃製了一半,一半做了晚飯的菜。
二公子和二郡主則說了今天鋪子的事情。
二郡主說到自己的收入,格外的高興,“娘,那錢你可得攢好了,我還得交房租呢。”
廬陵王妃很高興,“好好好,攢着,我這裏的帳本上,都記着你們的收入呢。”
一千文……,這二郡主倒是能幹得很,薛氏往嘴裏扒一口飯,看一眼二郡主。
廬陵王妃見薛氏今天格外的安靜,想着,許是昨天跪了大半天的原因,人想通了。
她也不是個記愁的人,改掉錯誤就算了。
廬陵王妃看着薛氏便說道,“今天的晚飯全是貞娘做的,貞娘辛苦了。”
薛氏一怔,脣角輕輕牽了牽,“這是媳婦應該做的。”
喫罷飯,大家各自回屋去休息。
二公子沒去休息,而是跟着廬陵王夫婦去了北院正屋,李玉竹知道他去做什麼,也跟着去了。
一進屋,二公子便將見到宇文家馬車的事,對廬陵王說了。
“車裏坐着宇文家的一個二管家胡德俊。”二公子說道,“父親,我記得他是宇文讚的心腹僕人,他來了這裏,一定是受宇文讚的安排,只是不知,他來此做什麼。”
李玉竹聽說過宇文贊這個人,他是去年小皇帝親封的戶部侍郎,年紀和世子差不多,但官職要比世子高不少。
世子也跟着來到了正屋,他說道,“宇文贊是戶部的侍郎,他安排心腹僕人前來,可能是看夏糧的事。鎮安府的夏糧再過一個月就能收割了。”
廬陵王忽然冷哼一聲,“宇文家的人?來不來的,我們日子照過,當他們不存在,你們不必大驚小怪。”
廬陵王妃看着兒女們,沉聲說道,“你們記着,我們一家只是被皇上罰來受苦役,可沒有被除族!就算遇到昔日京城的臣子們,也不必向他們低頭!”
世子和二公子一起說道,“知道了,母親。”
廬陵王妃說時辰不早了,讓兒女們都回去了。
她看着廬陵王,皺着眉頭說道,“這一會兒是裴家公子,一會兒是宇文家的人,王爺,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廬陵王不以爲然冷笑,“能有什麼事情?放心吧王妃,他們敢辱咱們,就問他們有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