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射出的箭在外面引起了一陣又一陣騷亂。
沈戰說:“咱們想引起更大的擾亂的話,只有一個法子了。”
董林急忙問:“什麼法子?”
沈戰堅定地說:“火攻。”
荷香笑着說:“好嘛,今天咱們這是要演一出安邑版的三國,稻草人借箭以後,又開始火攻了。”
董林皺眉問:“怎麼個攻法?”
沈戰說:“咱們在箭上裹上棉布,倒上點兒燈油,點燃了,然後射出去!只要製造了混亂,咱們就有機會逃出去。要是將旁邊的林子點着了,人們看到濃煙和火光就會來救我們。”
說幹就幹,很快,帶着火苗的箭射向人羣,外面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地上的乾草被引着,燃燒了起來。
四個人此時也顧不得帶人回去審問了,他們趁着此刻箭雨暫停,衝到了後院,一人牽了一匹馬,四人翻身上馬,往院門處衝去。
賊人們此時才急了眼,顧不上被射中的人和被火燒到的人了。他們又拿起弓箭,朝着荷香等人射了過來,荷香將繳獲來的刀舞得水泄不通,問雁也有樣學樣地舞着。
沈戰邊與賊人激戰邊大喊了一聲:“董林,你帶她們先走,我來殿後。”
董林縱馬上前,荷香和問雁一拍馬屁股,馬快速地衝出院門。
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射出來幾只冷箭,荷香側身揮刀,擋開了幾支箭,然而,有一支箭驀地射中了荷香的右肩。
荷香一喫疼,手裏的刀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問雁和董林齊齊驚叫了一聲:“夫人!”
荷香忍着疼,擠出一絲笑意說:“無妨,快走啊!”
馬身上也中了兩箭,馬疼得快速奔跑起來,荷香夾緊馬肚子,緊緊拽着繮繩,沿着鄉間小路向前衝去。
身後有人追了過來,他們三個慌不擇路,只管往南奔跑。奔跑了大約十來裏,當他們縱馬經過一個湖邊的時候,聽到一個人的驚喜的呼聲:“姐,你怎麼在這裏?”
荷香打起精神,擡眼看去,發現路邊的人是柳飛揚。
荷香虛弱地說:“有人在追我們……”
荷香話音未落,就暈了過去。
等荷香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山莊熟悉的臥房裏。
荷香急忙坐起身,喊了聲:“問雁!”
走進來的卻是伴冬。
伴冬高興地睜大眼睛說:“夫人,您終於醒了!”
荷香頭有些疼,一動肩膀處就生疼,她暈乎乎地問:“問雁呢?沈戰和董林呢?”
伴冬說:“夫人,問雁和沈戰都受了傷,問雁腿上中了一箭,沈戰……沈戰的傷比較重。”
荷香擔憂地問:“找大夫看了嗎?”
伴冬回答說:“看過了,夫人放心吧。好在箭上沒有淬毒,他倆也都是外傷,養一段時日就能好。”
此時,一個人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荷香擡眼一看,是華君澤。
華君澤走到牀跟前坐下,微笑了一下說:“娘子,這藥如今不涼不熱剛剛好,快來,相公餵你喝。”
荷香看着華君澤,擔憂地問:“相公,你沒事兒吧?”
華君澤:“……”
華君澤站起來,轉了兩圈,問:“娘子自己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荷香突然說:“華成文、華成俊呢?他們在這裏嗎?”
華君澤搖頭說:“他倆都得讀書,就沒有跟來,都在豫陽呢。”
荷香激動地坐了起來,誰知又扯動了肩膀周圍的肉,她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荷香忍着疼說:“他倆萬一被賊人盯上了怎麼辦?”
華君澤安慰她說:“我給他倆每人配了兩個死士當書童,你放心吧。”
荷香又問:“那些賊人抓到了嗎?”
華君澤淡定地說:“已經盡數剿滅了。”
見荷香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華君澤就解釋說:“昨日,你們恰好遇見了柳飛揚、卓明軒和井永年他們,他們帶了一幫衙役朋友在北郊的湖邊釣魚,他們幫忙將你們救下了。”
荷香疑惑地問:“就那麼點人,能對付得了那麼多賊人嗎?”
華君澤說:“井永年回縣衙搬了救兵。而且,沈修遠剛好帶了一支隊伍駐紮在那附近,他見起了火,就帶人幫忙救火,剛好與卓明軒他們匯合,一起將賊人全部消滅了。”
荷香睜大眼睛:“沈修遠是?”
華君澤無語地說:“瓊芳的小表弟嘛,那個哭哭啼啼求咱們救瓊芳的人。”
荷香恍然大悟:“就是帶你去京城那個,你若煙姑娘是他的小妾,他看上你了。我知道是誰了。”
華君澤:“……”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荷香看華君澤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就轉而問道:“相公,沈戰和董林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多虧了他倆。”
華君澤咳嗽兩聲說:“最近各路妖魔鬼怪蠢蠢欲動,我就派他倆跟着你,暗中保護你了。”
荷香“哼”了一聲:“果然沒猜錯,什麼暗中保護啊,你就是派他倆跟蹤我是吧?若真是爲了保護我,大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出來,在我身邊保護我。”
華君澤抿抿嘴脣說:“我怕你嫌不自由,不肯讓他們跟着。”
荷香盯着華君澤的眼睛,華君澤低頭笑着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說:“他們怕被你發現,不敢離你太近,所以,晚了一點才找到你們。我這段時間其實一直想問,你跟井永年是怎麼回事?”
荷香:“???”
荷香想了一會兒,說:“井永年視野開闊,腦筋很靈活,和他聊天能得到許多新鮮的點子。僅此而已,再沒有別的。你不要多想了,好不好?”
華君澤嘆口氣說:“我就是覺得,你倆有些地方很像。”
荷香調皮地一笑說:“你倆也有些地方很像啊,比如,都是浪子回頭。”
華君澤:“……我從前也算不得是浪子啊,最多懶散了一些。”
荷香笑着不說話,華君澤這纔想起手裏還端着藥,說:“有些涼了,我再去熱熱吧。”
華君澤盡心盡力地照顧荷香暫且不提,言心聽說荷香受傷的消息,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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