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唯一直都知道秦星風不喜自己,嚥下喉嚨間的苦澀,對他說道:“二哥,我到這邊下鄉快有一個月了。”
秦星風聞言只覺晦氣,在他看來他妹妹都躲他躲到這兒了,趙景唯怎麼還能不要臉到還跟着來呢!
他心裏晦氣,但面上笑嘻嘻的說道:“不錯,有爲祖國做貢獻的覺悟,這模樣看着就比從前精神了,也壯實了。”
意思是他從前不精神,從前弱雞。
趙景唯對他十分了解,怎麼能不知他的表面是表揚,實際心裏卻是罵人的話,他笑笑不語。
面對喜歡對自己毒舌的秦星風,趙景唯一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秦星風見狀只想起了剛剛被霍一然坑的事。
他回想了下,每次找趙景唯事都跟拳頭打到棉花裏一樣,最後氣沒出成,自己反而氣得不行……這與霍一然的綠茶有異曲同工之處。
只不過一個暗暗綠茶,一個明面綠茶。
突然發覺到這點,秦星風對趙景唯更是恨的牙癢癢的。
於是,他轉而對霍一然說:“走,我們去找公安!”
霍一然不想去,但是發現死人,這是件大事,“好!”
趙景唯看出了霍一然不情願,也從他臉上的傷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便說道:“要不,我陪二哥去吧!”
他聽宋嬌嬌說了,星星懷孕了。
天色已漸暗,星星需要人保護的。
於是,他說完後視線落在了秦星雨身上,企圖能看到她的感激。
可是,秦星雨的視線一直不落在趙景唯的身上,就那樣安靜地站着等他們。
秦星風怎麼能看不出趙景唯的小九九,心裏罵了句晦氣,眉毛一挑,笑得賤兮兮的說:“不用了,我和我–妹夫剛好培養一下感情。”
他故意在‘妹夫’二字的發音上着重發音。
妹夫!
這個詞是一把尖利的刀,直直插入了趙景唯的心口,還來回地攪動。
原本是麻木的心臟,瞬間的疼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一向要求甚高的秦星風爲何能認可霍一然,卻不能接受自己。
霍一然本是不情不願的跟他一起去餘縣,但秦星風喊自己妹夫呀!
“趙知青,我陪二哥就行了。”
趙景唯收起心傷,退而求其次,“那我送星星迴家,你們剛好從這兒的捷徑走!”
秦星風搶在霍一然之前說道:“不用了,我的車停在了我妹夫家門口。”
趙景唯知情識趣,清楚自己被排斥,抿了抿脣,點頭,不再說話。
秦星風等人顯然也不想與他再糾纏,客套了兩句就離開了。
待他們三人走遠後,趙景唯站原地發了會呆,隨後見天色已暗,便轉身回到了牛棚裏。
星星是徹底看不見自己了,說不難過是假的。
不過,好像也沒有從前那麼難受了,不再痛到呼吸都痛。
“趙小子,你不是說去山裏抓獵物的嗎?怎麼空手而回?”趙景唯一回到牛棚,身形瘦小的老頭兒楚江河有點疑惑的說道。
好些天沒見葷腥了,他還以爲今晚能加餐!
趙景唯看了眼對方,淡淡說道:“我有事,沒去。”
說完,他回到了自己的簡易牀鋪上就着微弱的燈光開始做新家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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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趙景唯的直覺救過他不少次。
所以,當他感覺看着人畜無害的楚江河給他十分危險的感覺後,便不動聲色疏遠他。
楚江河彷彿看不出他的疏遠,從火堆裏挑出了兩根紅薯,“小子,你真有口福,別整那玩意了,快過來喫!”
趙景唯頭也不擡的拒絕了。
不過,這烤紅薯真的很香。
只是,楚江河不是沒有紅薯的嗎?
“楚爺爺,你的紅薯是從哪兒來的?”
作爲受懲罰的人,楚江河能拿到手上的糧食十分的少,基本都是次等高粱米,熬粥都嫌裏面的沙子咯牙的那種。
而他僅有的錢票也在最近託自己買了不少物資,裏面根本就沒有紅薯。
楚江河聳了聳肩膀,“你放心,我一沒偷二沒搶,是池丫頭見我可憐,送我的。”
他口中的池丫頭是池淺淺。
趙景唯想到同情心氾濫的池淺淺,突然有點頭疼。
不得不說楚江河這人十分會裝可憐博人同情,當初若不是對方睡着後被驚醒的一個鋒利的眼神讓他有危險感,他自己也極有可能被對方賣了還會替對方數錢,例如池淺淺。
想曹操,曹操就來了。
池淺淺懷裏揣着一個鋁飯盒,裏面裝着的是霍一然做的紅燒肉與陳翠芬做的菜。
她見到趙景唯,有點心虛,眼神落在了楚江河身上。
楚江河用眼神回道:我也不知他會這麼早下山的。
原來這倆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池淺淺手上的飯盒,其實是陳翠芬準備給周小魚留的。
喫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陳翠芬打算用丈母孃的蜜糖攻勢將其收服,最近老是做什麼好喫的都給他留一份,而且還讓自家閨女去送。
可是,陳翠芬不知自家閨女會借花敬佛,只有第一次是真的給到了周小魚手上後,其餘的全被她拿去送趙景唯了。
當然,趙景唯不是眼淺的人,他的態度一直是拒絕的。
“池丫頭,這麼晚了,你咋還來啊!”楚江河演技浮誇的說道。
池淺淺見狀眼角直抽,沒有配合他,而是老實對着趙景唯說:“我給趙大哥送點菜,我家今晚喫紅燒肉了。”
自從她家的第二個送周小魚的飯盒被趙景唯拒絕後,楚江河便給她說可以曲線救國。
她的目的是讓趙景唯喫好點。
恰好他就是與趙景唯搭夥的人,送給他就等於送給趙景唯。
可是,如今當着正主的面前,她沒傻到相信曲線能救國。
這邊的楚江河聽到紅燒肉三字,唾液氾濫,忍不住吸溜了兩下。
“我不是說讓你別再送物資給我了嗎?”趙景唯見她說完打開飯盒,皺着眉頭說道。
楚江河這回徹底被香味俘虜了,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眼睛都發出了綠光。
不過他的自控力還是可以的,沒有爲了一碗喫食而得罪能讓自己少遭罪的趙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