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
許世歡一聲令下,幾個人便將徐浩圍了起來。起初,他們只想着扇巴掌。可扇着扇着,許是覺得不過癮,便動起了拳腳。
潘俊男原本跟在後面,聽見牢房內打了起來,便連忙衝到最前面,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掐他大腿根兒!擰他後脖筋兒!把丫鞋唄脫了,用鞋底子摑他臉!”
潘俊男一邊說着,一邊揮動着拳頭。若是讓旁人看見,還以爲今日受欺負的是他纔對。
“許大人,我知道你是在給我出氣。可再這麼打下去,要是鬧出人命,會平添很多麻煩。咱們犯不着因爲他們,把自己也搭進去。”
溫易棣小聲勸着許世歡,臉上一副爲難的樣子。他是個人,被人欺負之後,心裏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他不能爲了自己痛快,給許世歡惹來麻煩。
許世歡知道他心裏在顧慮什麼,慢悠悠地開口道:
“你不用擔心,這幫人心裏有數。你就跟我在這看着,什麼時候看膩了,再讓他們停手。”
說着,許世歡一把將溫易棣拽到身旁,讓他看着牢房裏的幾人圍毆着徐公子。見溫易棣皺着眉頭,臉上看不出一絲欣喜,許世歡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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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心疼他,他既然敢欺負你,就敢欺負別人。你看那幾個打他的,下手一點也不含糊。尤其是那個小個子,一開始還一副狗腿子的模樣,跟在他的身後。這會兒你再看,下手最狠的就是他。”
溫易棣順着許世歡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牢房裏的情況果然像許世歡說的那樣。他們不像是在打給許世歡看,而是在發泄着情緒。
“他們這是藉着機會,在報長期以來的仇。你以爲他們平時在一起鬼混,就是真正的好友了?那都白費!”
“藉着這個機會,我也想讓你知道,那些人敢隨便欺負你,不是因爲你有什麼問題,也不是因爲他們痛恨商人。他們只是知道,欺負你便欺負了,不會有什麼後果。”
溫易棣只覺得心中一顫,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那些人會隨意欺侮自己,是在發泄對商人的恨意,是在爲老百姓出頭。可對於這個問題,許世歡卻有着不一樣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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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歡看出了溫易棣眼中的動搖,她不敢耽誤,藉着這個機會,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所以,就算你不曾招惹他們,他們也會上趕着找你麻煩,把自己平日裏在別人身上受的氣,通通發泄到你的身上。”
人性本惡,許世歡想讓溫易棣明白,錯的其實不是他,而是那些仗着身份欺負他的人。牢房裏,徐公子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到了極點。
許世歡覺得差不多了,這纔開口道:
“好了,停下吧!今兒個辛苦各位了!”
“來人啊!把牢房打開,找個大夫給徐公子診治一下,其餘的公子就都回去吧!”
聽到這話,牢房裏除了奄奄一息的徐公子外,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要知道,這姓徐的眯眯眼,仗着自己的父親是工部尚書,平日裏可沒少欺負他們。
不過,這次徐公子闖下了這麼大的禍,徐大人在他身上原本種下的那點兒希望,估計會消失無蹤。身爲一個庶子,若是不被父親喜愛,今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只可惜,許世歡並不打算就這麼輕饒過這些人。早在寫信的時候,她便將這些人的身份查了個底兒掉。
在信裏,她告訴徐大人,她能發現徐浩惹出了這麼大的禍,全靠他身邊的那幾位朋友告發。至於徐大人後續會怎麼做,那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對了,徐公子,我還得跟你說清楚。今日要讓你長教訓的人是我,你可別記錯了,過後去找你這幾位好友的麻煩。”
其餘人一聽這話,看向許世歡的眼神更添崇敬之色。是啊,他們剛纔動手是迫於無奈,徐浩回過頭可不能去找他們的麻煩。
不出許世歡所料,這羣人嘴都碎的很。短短几天,徐公子欺負溫易棣,被許大人狠狠收拾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赫州城。
再見到溫易棣時,這些人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恭敬不少。他們本以爲這許大人只是將溫易棣當成個消遣的玩意,沒想到許大人竟然真會爲他出頭。
也因爲這個緣故,溫家商鋪開業的這段日子,一切都進行的順利無比,見不到半個人來找茬。
除去記錄在冊的生意,溫易棣在絲烏國的買賣也開始籌備。有程懷遠在那邊配合,溫易棣之前預想的困難,竟然一個都沒有出現。
這部分生意賺來的銀子,他一半分給了關老將軍,一半分給了許世歡。有了銀子作爲支撐,關家在絲烏國偷偷培養的軍隊,規模也逐漸大了起來。
這一日,溫易棣正走在街上,一扭頭卻發現一羣年幼的孩子正圍在一起,似乎在小聲商量着什麼。他心裏不由得好奇,便走過去,準備一看究竟。
溫易棣走近一看,發現那些孩子圍在一起,是爲了看一本畫冊。不得不說,這畫冊畫得精美極了,又貼心地上好了色。就連他看了,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於是,他從旁邊的店鋪買來一包糖果,一顆顆分給了那羣孩子,這才把孩子們手裏的畫冊拿了過來。他匆匆翻了幾頁,臉上的表情也從輕鬆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等他看完畫冊的最後一頁,臉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他走到那羣孩子裏年紀最大的一個面前,儘量放柔了語氣,開口問道:
“這畫冊是誰拿來的?”
那孩子仔細想了想說:
“是一個哥哥拿給我們的,他說我們現在還小,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能看看上面的圖畫。等到我們再長大一點兒,認識了字,就能知道畫冊裏到底講了什麼故事。”
聽完這話,溫易棣一下子明白了一切。看來,他把溫家年幼的孩子偷偷帶到赫州,找了人家撫養的事,終究沒有瞞住溫家人。
不然,他們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把畫有溫家歷史的畫冊送給赫州的孩子們看。從這一點,溫易棣也一下子意識到,他們雖然知道有孩子被送到赫州,卻並不清楚被送到了誰家。
“看來,溫家是賊心不死啊。”
溫易棣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