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稍安勿躁,依奴婢看,蘇輕盈到我們南疆,想來十有八九就是爲了東嶽皇體內的金蟬蠱,我們何不好好利用這一點?”她的心腹婢女鈴兒連忙上前爲她倒了杯新茶消消氣,眼珠子轉了轉,立即計上心頭,略顯平庸的面容上閃動如毒蛇一般無二的陰狠。
淡淡撇過頭冷睇了她一眼,趙若晴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眸一眯,寒光迸裂,嘴角的笑意驀然帶了幾分殘戾怨毒,“你說的不錯!蘇輕盈,你不就是想要金蟬蠱的解藥麼?本公主給你就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師傅,你在麼?”軒轅容菲端着幾盤精緻喫食,輕輕敲了敲蘇輕盈的房門,見裏面半晌無聲,遂擅自推門而入,“我進來了啊。”
蘇輕盈仍舊保持着那姿勢,縮在角落裏,一動未動,恍若未聞,眼神空洞得可怕。
“師傅啊,你已經一天滴水未進了,過來喫點東西吧,好歹多少喫一點啊。”佈置好膳食,軒轅容菲心疼地走到她牀邊,輕輕碰了碰她的手。
她的手指很涼,像是毫無溫度的玉石,軒轅容菲鼻子倏地一酸,不由握緊了她的手。
“先放着吧,我沒胃口。”空洞的眸波微微一動,蘇輕盈抽出了自己的手,蒼白的脣瓣動了動,聲音嘶啞至極。
強忍住在眼眶打轉的眼淚,軒轅容菲長長吸了一口氣,“這怎麼行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
咻——
話未說完,一道細微的破空聲便凌厲地飛射了過來,緊緊釘在了蘇輕盈的牀頭上!
“有刺客!”軒轅容菲的聲音一頓,抽出身上的長鞭就要衝出去。
“不用追了,人已經走了。”伸手取下箭矢上綁着的信紙,輕輕展開,一目十行。
“師傅,信上寫着什麼?”將長鞭別回腰間,已經跑到門口的軒轅容菲一溜煙又跑了回來,看着紙上的字,一字一句唸了出來,“欲取金蟬蠱解藥,速到西郊竹林……”
愣了愣,軒轅容菲眼皮子一陣狂跳,立即擡頭看向了蘇輕盈,心間蒙上了一層不好的陰霾,“西郊竹林?師傅,這會不會有詐?”
將手中信條緊攥在手裏,蘇輕盈何嘗不知道她的憂慮,這很明顯就是趙若芷爲了對付她而設計的陷阱!
只是……
“就算有詐,這一趟我也是去定了!”眼下她到南疆已半月有餘,父皇身上的蠱毒絕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拿到解藥!就算明知道對方有詐,爲了父皇,她必須搏一把!
軒轅容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安,遂攔在她面前道:“師傅,我看不妥,我們還是等驚鴻與天宇回……”
“等不了了,容菲,你呆在這,我去去就回,天宇他們回來,幫我轉告一聲。”簡單收拾了下,蘇輕盈越過軒轅容菲便要出發。
“等等!師傅,你若真要去,就把這把古月琴帶上吧,有它在我也能安心不少。”自知攔不住她,軒轅容菲無奈,匆匆將古月琴抱了過來,交到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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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月琴在手,之前那些噁心的蠱蟲便奈何不了她。
“謝謝你,容菲。”將古月琴背在身後,蘇輕盈輕輕抱了抱她,而後迅速備了匹馬趕往西郊竹林。
西郊竹林,秋風蕭瑟,無數竹葉紛紛揚揚落下,卷集着往遠處滾滾而去。
“公主,你說這蘇輕盈會來麼?”看了看頭頂那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的天色,鈴兒望着身前的趙若晴道。
“放心,她既然能爲了東嶽皇不遠萬里前來南疆,就一定會來的!”趙若晴嗤之以鼻,嘴角挑起了一抹向上的弧度,眼底劃過一絲凌厲的嘲諷。
“駕!”話音剛落,一陣馬蹄聲便從不遠處漸漸傳了出來。
秋風落葉中,蘇輕盈一襲張揚明豔的紅衣,三千墨發簡單利落地高高紮了個馬尾,眉宇間英氣勃勃,七分美豔,三分張揚,仿若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美得不似凡塵女子。
“看,這不是來了麼!”眼神一暗,趙若晴毒蛇般的眸子死死瞪着蘇輕盈那張絕豔張揚的面容,心底不可遏制地涌起了一股嫉妒。
想她自認爲自己的容貌已然是絕色,可蘇輕盈這一張臉,曉是她看了都心動不已,跟她一對比,自己瞬間便成了庸脂俗粉!
眸底陰鷙光芒一閃,趙若晴面色狠辣猙獰,“哼,蘇輕盈,你敢壞我好事,今日,這竹林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還有,這樣一張絕色的容顏,絕對不能讓夜哥哥瞧見了,她一定要親手劃花了它!
“籲——”在一塊空曠地停下,蘇輕盈揚眸緩緩掃過四周,她有預感,趙若晴一定就在這不遠處看着她!
思及此,蘇輕盈乾脆一鬆繮繩,悠閒地坐在馬背上,朗聲道:“趙若晴,我已經來了,不用躲了,現身吧!”
話音一落,等了半晌,連個鬼影子也沒見着,只有風聲與竹子互相搖曳的聲音在周圍迴盪。
挑了挑眉,蘇輕盈也不惱,好整以暇地抱起胸,那雙漆黑明亮的鳳眸如月燦爛,說不出的魅惑動人,清脆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怎麼?想方設法引本公主過來,卻沒這個膽子現身麼?嘖,我看你也不必叫什麼趙若晴了,直接改名爲趙王八得了,只敢躲在龜殼的慫貨!”
“蘇輕盈!你找死!”一道箭矢迎面朝她飛射而去,趙若晴鐵青着臉從暗處走了出來,眼底是噴薄欲出的殺意與怒火。
輕鬆避過迎面而來的箭矢,蘇輕盈瀲灩的紅脣一翹,漆黑耀眼的鳳眸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微微歪了歪腦袋,她天真地眨了眨眼,困惑道:“咦?大嬸,你哪位?我找的可是南疆國長公主,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快快離開吧,免得一會誤傷了你。”
“大,大嬸?!”趙若晴伸手指着馬背上的蘇輕盈,不敢置信地徒然拔高了音量,本就陰鷙的面目更加扭曲了,氣得雙目通紅,七竅生煙!
“對啊大嬸,你可不知道,那南疆國長公主可無恥了,整天惦記着別人家的男人,活像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大嬸,我勸你快回家把自己的男人給看好咯,不然啊,指不定哪天趙若晴就盯上了你家男人咧。”
蘇輕盈黛眉微蹙,好心好意地提醒道,那張絕豔無雙的小臉上,滿是真誠,好似她真的在爲你着想,要多無辜有多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