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喫驚地看着對面的人。
等大腦反應過來，鄭小乖趕緊起身抽出屁股下的抱枕，放在肚子前方遮住。
而對面的女生也是快速拉住兩邊衣服，遮掩到了一半。她似乎是想到什麼覺得有點可笑，索性放棄了這個舉動。
“鄭小乖，是你啊，”
“你也……”
女生不知道說什麼，她嘆了一聲氣，只是低下頭，尷尬地笑。
鄭小乖也跟着尷尬地笑，“林艾，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
林艾問，“你也是一個人嗎？”
鄭小乖搖搖頭，她看了一眼旁邊被店長和經理遊說的李言卿。
林艾明白了。
她說，“你老公好帥啊！”
“能陪你一起來拍照，真羨慕你。”
鄭小乖臉立刻憋紅了，她慌忙解釋，“不是，不是，還不是……”
林艾眼睛卻揶揄着她笑，“我纔不信呢。”
李言卿聞聲，從店長和經理兩個人的大力推銷中擡起頭。
他盯了鄭小乖一眼，心裏頓時很不是滋味。
李言卿斜睨着她，“不是老公，是什麼？”
鄭小乖咬緊嘴脣，趕緊伸手捂住嘴。
她好像說錯話了。
老公這兩個字，她現在實在說不出口。
一般是結婚後的正式夫婦，纔會喊對方這樣神聖，有儀式感的稱呼吧。
這兩個字，一定是丈夫給予了妻子滿滿的愛。妻子纔會驕傲地喊出那個稱呼，並且有向其他人炫耀秀恩愛的意思，也絕對是丈夫給妻子絕對，獨一無二的地位和認可。
她絕不敢炫耀，雖然大叔已經是她獨一無二的愛人，但是她卻不敢說出這兩個字。
她始終覺得她配不上他的愛。
“你幾個月了？”林艾看着鄭小乖的肚子問。
鄭小乖連忙擡起頭說，“這是第八個月。”
林艾笑笑，“那你生孩子也快了，我比你小兩個月。”
鄭小乖心虛地朝李言卿低頭，抱歉自己沒能及時回答他。
見到他一直盯着她，她趕緊轉過臉。
她現在腦子裏一片漿糊，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她回答是愛人，還來得及嗎？可是四周都是人。
李言卿收斂目光，他將手裏的鋼筆扔下，說，“先不簽了，回去再商量一下。”
“啊？”
店長和經理齊齊吃了一驚，臉上之前的喜悅刷地掉了一地。
剛纔他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講到口乾舌燥，喉嚨冒煙，終於到簽字的環節了。
四只眼睛盯着李言卿手裏捏着的鋼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料他卻被旁邊小姑娘的談話吸引了注意力，筆尖遲遲不落下去。
筆尖只距離紙張不到一釐米，他們已經恨不得去抓住那只手把名字寫上去了！
結果，結果……
親眼看着幾千萬乃至上億的婚禮大單，從嘴邊溜走，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啊！
見到大叔面色不悅，鄭小乖突然感覺到她做錯了，惹他生氣了。
是不是因爲她剛纔逃避，沒回答他的問題，而選擇了回答了別人相對容易的問題？
被人忽略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雖然她已經習慣了，但是她不想這樣對大叔。
鄭小乖拉住李言卿的手，來到外面走廊裏問，“大叔，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李言卿的目光穿穿越了鄭小乖的頭頂。
瞄見她着急，故意不看她。
“是我惹你生氣了。”
“我感覺得到。”鄭小乖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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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了頭，“大叔，對不起，我剛纔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老公這兩個字，實在太害羞了，我沒辦法當着其他人的面說出口……”
李言卿視線逐漸落回她的臉龐。
原來她是太害羞了。
他板着臉說，“你到現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她的確是沒有回答。
怎麼能不回答大叔的問題呢？想想她問別人，別人不回答，她也很着急。
“我……我……其實想說……”
鄭小乖偏過臉，停頓了好一會。
顫抖的雙手緊緊捏在胸前，忽然鼓足勇氣，猛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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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是我的愛人……”
“什麼？”
“愛人……”
最後這一句，聲音已經小到幾乎聽不見。
女孩自己也很喫驚，她迅速低下緋紅的臉。
她的心怎麼突然跳得這麼快。
鄭小乖緩慢摸上自己的心口，“咚咚咚，”那麼強烈，好像快要從胸腔裏面跳出來了。
她剛纔是對大叔表白了吧？
她的確是向他表白了。
怎麼突然就說出口了？她不是一直說不出來的嗎？
李言卿將鄭小乖摟進懷裏，臉上原本緊繃的線條剎那間柔和了。
兩人抱在一起，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鄭小乖記得林艾。
當初林艾站出來爲她說話，還爲她畫了一張漫畫。
林艾看着對面鏡子裏的自己說，“這個妝容把我畫的有點老。之前一個化妝師把我畫得很漂亮，感覺到自己整個人五官都變美了。”
鄭小乖從後面走過來，真誠地對穿着一襲白色婚紗的她說，“不，你很漂亮啊。”
“今天特別漂亮，是端莊大氣的美。”
林艾開心地笑了，回過頭問，“真的嗎？”
“真的。”
林艾往鄭小乖身後看了一眼，問“你老公呢？”
鄭小乖臉色微微一紅，“他在外面打電話，在安排工作上的事。”
“奧。”
“我是一個人來拍婚紗照的，很勇敢吧？”
鄭小乖點頭，“嗯。”
林艾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項鍊說，“誰說婚紗照只能兩個人拍呢？一個人也可以。”
“嗯。”
鄭小乖默默注視着她的臉，詫異她如此健談，“感覺你和之前有點不一樣，活潑了不少。”
林艾笑，“一方面是之前不熟，我們沒有相互瞭解，我面對熟悉的人是個話嘮。另一方面是成爲母親之後，就不得不堅強起來了，所有的事情必須得自己扛。”
“而且你也變了許多，你自己發現沒有？你比剛進學校那會開朗，自信了很多，整個人漂亮了很多。”
聽到林艾的誇讚，鄭小乖羞澀地摸了摸臉頰，她沒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只是覺得有了大叔之後，她像是有了勇氣面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