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現在一切都好,只是你眼睛都紅了,是不是在這守了我一夜啊?”
離尋輕聲問道,他想擡起自己的手碰一碰陸心匪,可惜都已經沒這個力氣了。失血過多傷及心臟附近,他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勁兒,強撐着他硬生生的挺了過來,撿回了這麼一條命。
“別動了,”陸心匪端起旁邊的一碗藥,“這是我讓人給你熬的補身子的藥,你喝了再多休息休息,復原身體還得尚需一段時日,這段時間你就不要操心了,回春堂的事情我派人過去給你看着,必不會讓他們私下亂動的,你好好養傷就好。”
離尋點點頭,笑着道:“心匪,我就算是此刻死了,也算是值了。”
“呸呸呸!”陸心匪嗔道:“剛撿回一條命來,你何苦說這麼晦氣的話,趕緊呸呸呸!”
“好好好!”他笑意溫柔,滿眼都是心愛之人,“心匪,昏迷之前你答應我的話,睡夢當中一直浮現,可還算數?”
“算數,我不是爲了哄你才應上的。我很感激你,這些年你對我的好,對我的幫助,我都是看在眼裏的。我曾經以爲你和我之間僅是朋友之情意,所以並沒有往這方面想。可現在既然你說了,我也要與你說清楚,我現在還無法光明正大的對你坦言一句,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我的心裏還殘存着對趙辰安的一絲情誼,只要把自己的這份心騰乾淨了,對你來說纔算公平。”
離尋這樣好的人,待她如此真摯,他值得這世間最好最純粹的情意。
“無妨,我願意等着,等到你真正願意對我敞開心扉的那一日,至少你如今已經答應了,試着開始接受我。”
陸心匪輕輕點了點頭,微不可查的紅了眼眶,“喝藥吧。”
……
溫淵立在南朝的金鑾殿之上,他看着下頭跪着黑壓壓的一羣大臣,他卻並未換上龍袍,只是依舊穿着自己的那一席黑衣。
“臣等恭迎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上,”丞相諂媚地開口道:“王上的登基之禮,臣已經派禮部前去籌備了,王上是否還有何要求?王上身份貴重,理應先開始祭祖,然後進行繼位之禮,也好以表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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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溫淵淡淡地說道:“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王上,禮不可廢啊……”
“丞相大人,那到底是寡人是王上,還是你是王上啊?不如你坐在這龍椅上的位置,你來執掌天下事如何?”
“微臣不敢……”丞相嚇得臉都白了。
“不敢就好,我不像你們原來的王上都是個好脾氣性子,我可是出身草莽江湖之人,說殺人也就殺人了。這些年也都是刀尖上舔血過來的,既然讓我做主了,我就按照自己的行事風格來,如今朝中這些大臣我都派人私下了解過,現在咱們也該算算賬了。”
溫淵揚手一扔,洋洋灑灑的密信散落了一地,“你們自己瞧瞧吧,看看與誰有關。”
裏面的東西都是陸心匪私下查證出來的東西,他們貪得無厭、買官賣官、勾結外臣之事,足夠死個幾個來回兒了。
緊接着便又是一場好戲,與此沒關係的朝臣們面面相覷的站着,看見自己的罪狀被一一揭開了,都嚇得腿發軟,黑壓壓的又跪了一地。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啊……”
“罪無可恕!”溫淵冷冷道:“刑部!證據都給你們擺好了,你們就自行派人下去查證吧。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一個都別手軟。若是讓寡人知道了,你們又敢私下裏放水,寡人就把你們的皮給剝下來,倒吊在梁下,讓天下人都看看,不盡忠職守的朝臣們,到底都是何下場?”
一時間,哭嚎聲遍地。
“另外,吏部,從民間選取有才能的學子們,以及鬱郁不得志的清流之官,寡人親自前來挑。往後,誰還敢如此不顧綱紀法度,就等着看看自己的下場會不會比他們好上多少!”
只是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南朝便瞬間迎來了新氣象。
先王不敢,藍穆陽也不敢,可是溫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卻敢!
陸心匪將離尋安頓好之後,就來到了軟禁藍穆陽的地方。
她沒有想到的是,其實就算當時壽宴之上沒有那種藥水,藍穆陽的血液也不可能和先王的指骨相融合在一起,因爲他從來就不是先王的血脈。
藍穆陽髮絲凌亂,有些頹然地倚靠在牆角,“你來做什麼?是來看寡人的笑話麼?寡人好歹也曾經助力與你尋到前朝的寶藏,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在寡人的壽宴之上,挑起這樣的風波,你又能得到什麼!?前朝的餘孽!前朝的嫡公主!不過是個亂臣賊子!!”
“本座的確是個亂臣賊子,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可是王上你難道就不是個孽子嗎?你可知就算我不動什麼手腳,你的血液也不會和先王的指骨融合在一起,因爲你從來都不是正經的王室血脈,你只是一個先王后爲了借父生子,和侍衛私通出來的孽子而已。”
陸心匪淡淡地說道,甚至覺得,南朝先王腦袋上幽幽的都冒着綠光。
真可憐啊!親生的兒子流落在外,卻讓並非自己血脈的兒子奪了他的王位,又損了他的性命,陰差陽錯,也真是可笑……
“你說什麼!?”藍穆陽眼睛瞬間放大,立刻站起身來瘋狂地喊道:“這不可能!寡人就是先王的嫡子!是正經的王室血脈!”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本週已經派人查驗了,當初給你接生的那個嬤嬤以及先王后身邊的那些伺候過的宮人和心腹侍女,都已經坦誠了這件事情,先王和先王后感情從來不和,莫名其妙的就懷有身孕了,難道不會令人生疑嗎?可能先王就因顧及在這一點上,纔會這些年裏對你如此不信重和苛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