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託着香腮,隨意在石階上坐下。
精緻明媚的五官透着靈秀,尤其是她美眸流轉的時候,像極了年輕時的姚淑婉。
彼時,不遠處的假山後,慕容放正和富保躲在石頭後。
利用石頭上的洞眼兒望着這邊看。
“像!真像!”
“頃頃這孩子,像極了阿婉年輕時候。”
“阿婉雖然還是那樣端莊賢淑,終究是老了。”
憶起年輕時的時光,已經起了老人斑的臉上滿是憧憬。
富保站在他身後,也不接話,就笑眯眯看着。
慕容放看了又看,迴轉過身來問他:“你說……朕是不是也老了?”
說話間,修長的指尖攏攏耳畔花白的發,凝着富保望。
富保輕笑一聲,堆起滿臉的褶子,指着那些褶皺:“若要說老,陛下哪能跟老奴比?”
“您瞧瞧老奴這些褶子,數都數不過來呢!”
“陛下臉上都沒有褶子,您正值盛年,哪裏會老?”
他這話說的精妙,挑不出毛病。
慕容放便轉過身去,繼續盯着葉鳳頃母女望。
周慶雖是吏部侍郎,可那夏夫人一門忠烈,受萬人敬仰。
就算今兒他跪死在這裏,也未必會有人同情他。
所以……
周慶眼瞅着夏夫人臉色不好,當即就給了周夫人一記耳光。
“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是輔國公夫人,你不知道?”
“夏家三代忠烈,皆爲我大周血灑疆場,又豈是你一介婦道人家能說三道四的?”
這周慶可不傻。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雖然打了周夫人一耳光,但他維持住了自己敬仰忠烈的名頭。
反正周夫人也不是他喜歡的。
莫說打一個耳光,就是打死了,也不會在他心裏掀起半點漣漪。.七
這對母女,又蠢又笨,終日被葉依柔當槍頭使,腦子都讓豬拱了。
她們糊塗,他可不糊塗!
尤其是在這種大是大非問題上。
周夫人萬沒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竟被嫁了二十餘年的丈夫當衆打耳光。
原本,她就覺得周圍這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如今當衆被打,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門上衝。
當下,也不去管捂着肚子的女兒,起身就去揪周慶的頭髮。
“周慶,你這個老不要臉的老狗東西!那小浪蹄子不就是年輕了點、騷了點,就把你的神智都吸走了嗎!”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你竟然打我!”
“老孃和你拼了!”
周慶防備不及,被她揪住頭髮,兩口子就在衆目睽睽下撕打起來。
夏夫人原本還在等周慶的下文呢,一看這兩人打起來,也不出聲,退後幾步,把場地留給他們。
衆人都瞧見過兩口子打架,卻沒有一家能打成周慶家這模樣的。
衣裳都扯破了,周夫人髮髻盡散,上衣大敞,肚兜都瞧得清清楚楚。
周慶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完全沒有半點官體形象。
朝中與他交好的人不多,也沒人上前勸架,兩口子就這麼一直打。
倒是周水月,見到父母這般,顧不得刀絞般疼的肚子,急忙衝過來,想將兩人分開。
“爹、娘,你們別打了!”
已經殺紅了眼的兩人哪裏聽得進去?
下手更重,脫了鞋子往對方身上招呼。
周慶臉上兩個灰撲撲的鞋印,臉高高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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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完全就是個瘋子、潑婦。
新仇舊恨一起發作,兩人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根本沒考慮後果。
周水月纔過來,就被兩人的鞋底刷到,頃刻間,臉腫成豬頭。
衆人都在看熱鬧,夏夫人悄咪咪來到葉鳳頃身側。
壓低聲音道:“葉姑娘,你那藥可否給老身一些?”
旁人沒瞧見葉鳳頃的動作,這位老夫人卻是火眼金睛,看得清清楚楚。
周慶過來請罪的時候,她刻意往上風口站過去,揚了揚手裏的錦帕。
雖然這個動作很小,小到令人無法發現,夏夫人卻是看的清楚。
葉鳳頃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從袖袋裏掏出來,遞到她手裏。
“夫人用的時候小心,若是自己也沾上了,會跟他們一樣。”
夏夫人接過東西,不着痕跡放回袖袋裏,微微頷首,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站在一旁看熱鬧。
就好似跟葉鳳頃的接觸只是旁人眼花。
周慶和周夫人打得厲害,只可憐了那周水月,被夾在中間,左右夾擊。
好端端的姑娘,一下子變得灰頭土臉,連本來面目都瞧不清了。
眼看着這出鬧劇還要繼續下去,負責接待的容妃忍無可忍,命侍衛上前將幾人分開。
“像什麼樣子?”
“送他們回周府!往後宮中再有宴會,他們不必再來!”
周水月還指望能在今天這個場合看看慕容烈,向他表露心跡。
這一下,什麼都完了。
她恨恨看着還在打架要父母,大吼一聲:“有完沒完?不知道丟人嗎!”
慕容放全程目睹整個過程,看着周家三口被送走,連連搖頭。
“叫吏部好好查查這個周慶!”
周家上演了那麼一出鬧劇,大家的茶餘飯後又有了新段子。
於是乎,在周家被攆出宮之後,宮裏頭繼續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衆人都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
葉鳳頃的座位和葉依柔挨在一起。
安排座位的人按着一家人一座的原則,想當然的把她、姚淑婉、慕容烈和葉依柔安排在了一起。
所以……
當葉鳳頃看到自己座位旁寫着葉依柔的名字時,並沒有太多驚訝。
在自己的座位前穩穩當當坐下,正準備和母親說話,就瞧見一道怨毒的目光投過來。
順着瞧過去,葉鳳頃瞧見林相夫人坐在那裏,看向自己的眼神裏盡是仇恨。
恨她的人多了去了!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沒必要放在心上。
便衝林夫人燦然一笑。
林夫人看着她的笑容,牙齒咬得“咯咯”響。
那日,慕容烈救走葉鳳頃,把她的傻兒子踩壞了,直到現在,那孩子還下不了牀。
這個仇,她不敢記在慕容烈身上,就只能算在葉鳳頃頭上。
葉鳳頃衝她笑過後,便將視線轉移到母親身上。
“阿孃,夏夫人和林相夫人之間是什麼過節啊?嚴重嗎?”
“你說……夏夫人剛纔問我要的那藥,是不是給林相夫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