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夙塵安自己還沉醉在親手殺死席楚玉的輕鬆愜意中,他心情愉快的前去上朝。
這些日子以來,他爲了不讓朝中的人因爲他外祖父姜括的原因而中傷他,五皇子夙塵安一直選擇稱病在家。
如今,席楚玉這個心腹之患已經徹底的死了。
在夙塵安看來,他已經無需顧慮任何事情了。
於是,夙塵安也罕見地出現在朝堂之上。
“今日的朝堂議事,五皇子也來了,如此,倒也省的孤派人去你的王府請你來一趟。”
陛下看着殿上站着的夙塵安,眉眼中有不悅升起,但言辭中還是尋常的模樣。
“父皇,兒臣因病在王府中養病多日,今日病症稍微好轉,所以纔會前來上朝,不知父皇找兒臣有何事?”
夙塵安沒想到他一出現在朝堂上,陛下就開口提及他。
這些日子他一直稱病在牀,朝中大事小情,他的父皇都沒有提及他夙塵安,爲何今日突然提及他了?
夙塵安在這一瞬間,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在王府中沒有現身,而且,席楚玉也被他殺死在了天牢裏,如今,再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拿捏住他夙塵安。
是故,夙塵安也就真的放下心來。
“既然五皇子夙塵安不知道此事,夙離霄,你便替着孤同他說清楚。”
陛下看了眼夙塵安,而後對着一旁的太子殿下開口。
夙塵安一聽此事跟夙離霄有關,頓時眉頭皺起,他與夙離霄已然是不死不休的解決,在這朝堂上連着表面的和平都沒辦法繼續維持下去。
因此,夙塵安知曉,但凡夙離霄開口,那麼他口中的事情絕非什麼好事。
夙塵安想着先下手爲強,於是慌忙開口。
“父皇,我與太子皇兄有些誤會,若是太子殿下一會兒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希望父皇你可以秉公處置!”
夙塵安擔心夙離霄將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栽贓到他的頭上,於是,他便對着陛下率先表明自己是無辜的。
“夙塵安,本殿眼下還沒有開口,你卻在此處說我說的話是不中聽的?”
夙離霄看着夙塵安顯而易見的慌亂,冷笑着反駁道。
“我與你可是手足兄弟,五皇弟,你可不要隨隨便便就給皇兄我扣上帽子,本殿一向都是愛護手足兄弟的!”
夙離霄故意陰陽怪氣道。
“……!”
夙塵安聽着夙離霄這些虛僞至極的話,他是一個字眼都不相信,因爲夙塵安知道,夙離霄對於他的那一份恨意,早就讓他們之間除了不死不休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解法。
“好了,你們兄弟兒也不要在這大殿之上如此做派,是非曲直,孤心中自然有數,一會兒夙塵安你只需照直說即可,若你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孤自然是不會冤枉了你!”
陛下瞧着明顯動搖的夙塵安,眸子裏又多了幾分的晦暗不明。
“太子,將今日敲了登聞鼓的人帶過來。”
登聞鼓三個字一出,朝中的文臣武將一臉的詫異。
這世間的律法原本是刑不上大夫,但爲了約束朝中的官員,以及皇室子弟,皇室先祖便在這皇城樓前設置了登聞鼓。
這登聞鼓便是給身份低賤的百姓一個申述冤屈的機會。
而通常敲響登聞鼓的人,他們要狀告的對象一般是朝中的重臣亦或是皇室子弟。
今日,陛下突然提及五皇子夙塵安,如此看來,這敲響登聞鼓的人,應該是想要狀告五皇子殿下的。
“……!”
夙塵安聽到這個消息時,神色也是一滯。
他原本以爲,夙離霄會在朝堂的大小事務上找他的麻煩,挑剔他,如今,他萬萬沒想到,夙離霄竟然找人來敲登聞鼓!
這登聞鼓一響,陛下爲了天下悠悠衆口,一定會將事情調查個一清二楚。
夙塵安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着朝中的文武權臣,最後沒想到夙離霄會找來一個平頭百姓來加害他!
“太子皇兄,臣弟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臥病在牀,若是皇兄找來的人想要污衊臣弟做了什麼對不起朝堂,對不起父皇的事,臣弟可是不會承認的。”
夙塵安看向一旁的夙離霄,話裏有話道。
“五皇弟放心,爲兄絕對不會冤枉你!”
夙離霄看着夙塵安的神情,笑着道。
而後,他讓人將一直候在殿外,敲了登聞鼓的明修叫了進來。
“殿下跪着何人?”
陛下見着明修走入大殿,眉頭皺起,詢問出口。
“回稟陛下,草民明修,酈縣人士。”
明修跪在殿上,不卑不亢,緩緩對答。
“明修,孤瞧着你像是個文人?”
陛下打量着跪在殿內的明修,隨意地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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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慧眼如炬,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您,草民明修確實是文人。”
“那你身上可有功名?”
陛下看着明修,覺得對方一股子書卷氣,他聽聞有人敲了登聞鼓,還以爲對方會是個走投無路的平頭百姓,沒想到這明修如此的氣定神閒,不慌不忙。
“草民在十五歲那年成了酈縣的舉人,後來,草民想要參加科舉考試,但被當朝的五皇子殿下派人暗中阻攔,至此多年未得功名。”
明修望向一旁的五皇子夙塵安,一字一句道。
“混賬東西,憑你這樣的人也想要攀附污衊本殿?”
五皇子夙塵安聽到明修口中的話,憤然發怒道。
“本皇子乃是天潢貴胄,你這個下賤的草民本殿從未聽說過,至於酈縣這個名字,本殿亦是從未聽聞,如今你在這朝堂上胡言亂語,大放厥詞,難倒不怕自己這條小命斷送在你的胡言亂語中嗎?”
夙塵安做過的惡事實在是數不勝數。
他當初在皇宮中敢自己殺掉欺辱他的宮人,如今面對着他欺辱過的一個小小文人,夙塵安是壓根想不起的。
明修的那些話,沒有喚起他多年前的記憶,他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是被夙離霄收買了以後,特意來污衊他的。
“太子皇兄,你如今已然是儲君,臣弟不敢跟你爭搶什麼,你何必在這裏讓這個明修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
夙塵安將胸中的怒氣,對着一旁的夙離霄全數傾倒了出來。
“五皇子殿下,草民明修是文人,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我知曉敲響登聞鼓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我不會把自己的性命安危視爲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