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啊,這幾日你就在軍營裏踏實地住下。等商鋪那邊安頓好了,你再搬過去便是。”
關老將軍夾着嗓子,笑眯眯地叮囑着。軍營裏的人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頓時有了數,這溫易棣在將軍心裏的位置可不一般。
然而,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關老將軍此時的表現是裝出來的。前幾日,許世歡突然找到他,說起了溫易棣一事。
“外祖父,過幾日,溫易棣要帶着人來赫州做生意。”
關老將軍看了她一眼,敷衍地嗯了一聲,並不打算接她的話。可許世歡不依不饒道:
“我是真不想繼續這麼藏着掖着,等他來了赫州,我準備把他帶在身邊,也替他撐撐腰。您要是還這麼不吭聲,我就當您默認了啊。”
“默認個屁!你這是和我商量嗎?你這是在通知我!跟你娘學點好,別一遇上男人的事就頭腦不清醒。”
聽到這話,許世歡挑起了眉,猶豫道:
“我爹還行吧?最起碼他對媳婦好,比您可是強多了……”
此話一出,關老將軍擡手敲了下許世歡的頭,沒好氣道:
“你少提我,現在說的是你小朋友的事。話說,上次你託我派人去查他的身世,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許世歡就氣不打一處來,衝着外祖父大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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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孫子的父母!辦的那就不叫人事!”
“咳咳,咱們現在好歹是個知府了,說話注意點!”
只見許世歡心虛地笑了笑,這才老老實實地說起溫易棣爲了弄清自己的身世,先後做了哪些努力,那溫家的父母又是如何阻攔的。
就這兩日,溫易棣通過海東青給她送來的信裏,還說起了長公主的事。只可惜,這一切都只是猜測,真相還得從溫家父母那邊入手。
“溫家那兩個犢子玩意,也真他媽好意思!”
聽了溫易棣近期的經歷,關老將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爆了粗口。許世歡強忍着笑意,開口勸道:
“外祖父,咱們好歹是個大將軍,說話的時候注意點!”
知道溫易棣確實不是溫家的孩子,還有可能是長公主的骨肉,關老將軍對溫易棣也沒那麼排斥了。他思考許久,還是主動開口道:
“這樣吧,你不想把他藏着掖着,我也不攔你。可有一點你得答應我,等他來了讓他先住在軍營,看看那些人的反應,再做下一步行動。”
“好嘞!那就麻煩您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許世歡也不再久留,像個皮猴似的竄了出去。留下關老將軍一個人待在屋裏,不由得感慨:
女大不中留啊,早滾蛋早清淨!
可答應許世歡的話,他卻不敢反悔。這不,溫易棣纔剛到赫州,他就趕緊把人喊了過來,準備給他撐撐場子。
“小溫啊,你這次跟皇上主動要求來赫州,可真是讓我吃了一驚。要知道,這赫州哪都好,就是缺點銀子。你能選擇來這做生意,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老將軍,我……”
溫易棣糾結了半天,好不容易開了口,卻被關老將軍的眼神硬生生嚇得說不話來。他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
“外祖父,我這次來赫州,也是看中了咱們關家軍在這兒,安全方面有保障。換做以前,想要在赫州做兩國之間的生意,少不了被絲烏國欺負,如今就沒這個顧慮了。”
不得不說,溫易棣這話說到了關老將軍的心坎裏。如今的絲烏國,表面上看依舊是獨立的國家,實際上已經元氣大傷。
爲了給關家軍留一道後手,避免皇上卸磨殺驢,關老將軍已經將絲烏國皇室悄悄控制起來。如今的絲烏國,其實是關家的天下。
關家會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爲貪圖金錢權勢,只是爲了自保。但在自保之餘,能讓每一位關家軍,每一名赫州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纔是他真正希望看到的。
“小溫啊,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赫州能不能富起來,就看你的了。日後你若是遇上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
有了這句話,溫易棣在赫州算是站穩了一半。餘下的那半,就看許世歡會怎麼做了。
溫易棣連聲道謝,對於關老將軍的熱情招待簡直無力招架。他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才匆匆告退。沒想到剛一出門,就遇見了一名“熟人”。
只見潘俊男頂着一張刷白的臉,啞着嗓子道:
“溫大人,好巧啊。”
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溫易棣心中瞭然,看來昨日的割痔之術進行得頗爲順利。溫易棣強忍着笑意,關切地問道:
“原來是潘公子,你這身子還沒好利落,怎麼就一個人出來了?”
說着,溫易棣上前一把,將潘俊男攙扶過來。若是讓旁人看了,還以爲他們兩個是早就認識的好友,纔會如此親密。
潘俊男強忍着身上的劇痛,用力扯着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來,虛僞地說道: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昨日要不是溫大人開口,我這痔症也不能這麼快便得到醫治,真是太謝謝您了。”
這話,潘俊男說得半真半假。說實話,他心裏對溫易棣充滿了敵意。本以爲那許大人對自己有些意思,可還沒等他行動,就半路殺出個溫易棣來。
要不是他多嘴,昨日那軍醫也不會發現自己的痔症,也不至於在那地方捱上一刀,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
可他昨晚想了整整一夜,卻始終覺得哪裏不對。說起他的痔症,那可有年頭了。爲了醫治,這些年他吃了數不清的藥,用了數不清的方法,結果收效甚微。
離開永安城之前,父親特意囑咐他,若是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讓赫州的軍醫給自己診治一番。聽說他們治療痔症有獨特的技巧,能夠徹底根治。
溫易棣昨日的一句話,雖然讓他後面捱了一刀,可說到底還是爲了他好。莫非,溫易棣對他並沒有敵意,還是說,他在向自己展示正室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