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吸吸酸澀的鼻子，“不是這樣的。”
二姨夫問，“怎麼了？小乖看不上我們家張亮？我們都給你們把結婚的新房準備好了。”
“裝修好了。牀，沙發，其他傢俱都進去了。”
“你媽說你喜歡粉色，給你窗簾，被套買的都是粉色。”
二姨說，“你看，我們家對你多好，都給你提前準備好了。張亮說他在網上看了結婚新娘穿的旗袍，準備給你買一身。”
“我們家張亮一個好好的小夥子。你要是錯過了，那可就真可惜，別到時候連這份到手的福氣也丟了。”
鄭小乖搖頭。
“二姨，二姨夫，請你們別再說這樣的話。”
“我是不會嫁給張亮的，我和他根本沒有可能。”
梁春花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鄭小乖，大聲怒斥，“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還由得你不願意了！”
“這麼大的年紀還留在家裏，你是要當家裏蹲丟人現眼嗎？不讀書了，就給我去嫁人！”
二姨拉起鄭小乖的手臂，被她抽掉。
二姨再次去拉：“你爸你媽在你小時候就說了，將來把你嫁給我們張亮。”
“現在你們兩個長大了，有什麼不好的？”
“年輕人要趁早結婚，趕緊把婚事辦了，趁早要孩子，這纔對得起你爸你媽的養育之恩。”
“你看看，你爸你媽爲了供你讀書，累死累活的容易嗎？你要多體諒父母的用心，做個孝順父母的孩子。”
二姨夫走過來勸說，“小乖，你先和張亮交往一段時間。”
“感情是慢慢培養出來的。”
“當初我和你二姨也是不認識，結婚後有了孩子感情也有了。你不要嫌棄我家張亮長得不好看，個子不高，真的是一個老實疙瘩，不會打女人的。嫁過來，你一定會享福的。”
二姨笑眯眯地說，“我們和你媽把訂婚的日子看好了，在國慶放假期間，正好親戚朋友們可以一起過來。”
“你們別再說了！”
“我不會嫁給張亮的。”
鄭小乖大聲吼。
梁春花露出嘲諷的笑，“這事由不得你！”
二姨和二姨夫相視一笑，根本沒把鄭小乖的話放在心上。
“年輕人脾氣就是大，完全不懂長輩的良苦用心。”
“也是爲了給你找一個好夫家，不然嫁進別人家裏受欺負。”
“反正，你先和我們張亮處處看，磨合磨合。”
“兩個孩子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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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和二姨夫見話說得差不多，走出了房間。
梁春花拍拍鄭小乖肩膀，離開之前鄭重交待，“從明天開始，你就在店裏好好幹活，等到國慶和張亮訂婚。”
轟——
鄭小乖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用手緊緊護住肚子，眼裏一片淚水。
客廳裏，幾個大人在喫菜喝酒，商量了張亮和鄭小乖訂婚的酒店。
二姨夫梁春花分別交待張亮，“結婚後，你可要撐起一個家了。”
“不要老是像之前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上班，和亂七八糟的朋友廝混在一起。”
張亮摸着後腦勺，欣喜地點點頭，“知道了。”
在冰涼的地上躺了整整十分鐘，鄭小乖緩緩坐起來，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梁春花轉過臉問，“幹什麼去？”
“我去拿個快遞。”
女孩的聲音冷淡，沒有任何感情。
推開房門，出去了。
“大晚上的，抽什麼風？”梁春花發了一句牢騷，筷子夾着盤裏的紅燒肉塞進嘴裏。
一下樓，鄭小乖加快步伐出了小區。
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很憤怒，很難過。
只想遠遠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喝酒的二姨突然推推張亮胳膊，給他使眼色，“快去啊。”
“看小乖需要拿什麼快遞，幫幫忙。”
“好。”
張亮從座位上起身。
見到大門再次關上，二姨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年輕人還是得要接觸接觸。”
二姨夫有些憂心地問：“小乖不會生氣，離家出走吧？”
二姨笑，“你看，我不是讓張亮追出去了嗎？怕啥？”
二姨夫放心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梁春花一臉鄙棄，“她一個丫頭片子，離開家能去哪？”
“她的性格我最瞭解，膽小怕事得很。離開家飯都喫不上，回來就得遭受一頓打，肯定不敢離家出走，一會就乖乖回來了。”
張亮遠遠跟着鄭小乖，走過排隊掃碼取件的菜鳥驛站，走過打工人喫飯的熱鬧小攤。
見到她一步沒停，反而越走越快，越發好奇她要去哪裏。
悄悄跟了一條街，發覺她不是取快遞，而是在路邊伸手攔出租車，張亮立刻小跑追上去。
“喂，你要去哪裏？”
張亮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你一個女的，大晚上不安全。”
“別在外面亂逛了，跟我回家吧。”
張亮說着，伸手去拉鄭小乖的手，她向後退幾步躲掉了。
鄭小乖震驚地睜大眼睛，沒預料到張亮會突然出現。
一想到他悄無聲息地尾隨她，脊背生出一股寒意。
“我和朋友約好了見面。”
“你騙人啊，說你取快遞。”張亮臉上難看。
鄭小乖兩個耳朵劇烈滾燙。
她沒想到張亮會追出來，還識破了她隨口一說的謊言。
“你竟然連你媽都騙，嘴裏一句實話沒有，看來你真不是什麼好姑娘。”
“你要去見誰？男的女的？我陪你去？”
鄭小乖生氣地看着他，“我見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見的是我的閨蜜。”
張亮冷笑，“當然和我有關係，你馬上就是我媳婦了。大晚上出去，你是不是有情況啊？”
“找哪個男的去？”
“我說了，是我的閨蜜。”
張亮根本不相信，“沒想到你長得這麼清純，骨子裏也就這樣。你以爲我不知道‘夜光劇本’‘做頭髮’啊。”
“打着閨蜜的幌子，找哪個男人啊？”
“你初吻還在嗎？處女／／＃膜還在嗎？不會和哪個男的睡上癮了吧！”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張亮臉上。
鄭小乖看着自己發麻打痛的右手，眼裏都是屈辱的淚水。
“你胡說！”
張亮臉色立刻變了。
“喲，惱羞成怒，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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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什麼無辜啊？”
“現在就讓我戴綠帽子。”
突然，張亮出手偷襲毫無防備的鄭小乖。
一把薅住她腦後的頭髮，狠狠拽起她的臉，口不擇言地穢罵。
“騷貨，爛貨……想要被男人【】（草）才偷跑出來的吧，打車去哪個酒店啊？”
“你他媽還真是爛！”
“就你這樣的騷雞，也想讓我接盤？”
鄭小乖滿臉都是淚水，全身用力掙扎，想要掙脫張亮的手，“放開我！”
“放開我！”
“砰——”
一根棍子從背後狠狠敲上張亮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