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今天晚上看你沒喫多少，我陪你去喫飯。”葉一龍溫柔體貼。
“我喫晚飯，我想回去了。”
葉一龍看着她冰冷冷的神色，收斂着眉頭，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
“難道我們連坐在一起喫飯，都沒有可能了嗎？Amy的生意還好嗎？”他幽幽的。
話裏話外，有威脅。
顧九九厭惡，看了一下手機，看葉一龍不罷休的樣子。
看來這個晚餐，不去喫，還真的不行。
葉一龍龍單手插在褲袋，但這她妥協的樣子，嘴角微微一勾，大步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
顧九九坐在裏面，沉默着，不一會，就收到一條微信，宮時川發來的。
［乖乖，睡覺前喝杯牛奶，泡熱水澡，有利於恢復，嗯？］
她愣愣的望着這句話，拇指磨砂，輕輕的吐口氣。
心很亂，沒有回宮時川，手肘撐着臉，看着窗外的夜景，夜色山瀾，霓虹燈將整個城市裝飾成一座水晶城。
她跟隨葉一龍，走進一座超豪華的酒店，直通28層樓，又走出電梯。
整層樓極其安靜，只傳來叮咚的古典鋼琴曲。
偌大的歐式餐廳裏，只有一個座位，水晶玻璃牆，阿拉伯地毯，大片的紅色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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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霓虹燈閃耀的江濱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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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九看着這一切，心裏幽幽的幾分嘲諷，這種場合，適合情侶之間的求婚或告白。
葉一龍想幹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這種心思過。
最初他會送花巧克力，她都歡喜的收下，到了最後，顧如曦也收到同樣的一份。
他們之間不適合去約會，很僵硬，彼此知道。
顯然葉一龍心情很好，爲她拉開椅子，大手解開黑色的西服外套，修長身體坐下來，眼神帶着溫柔。
“九九，這是A市，最好賞夜景的酒店，最好的意大利牛排，要不要在這裏轉轉看看？”
顧九九搖頭拒絕目光，看着這寬敞的空間，這餐廳的外面，設計的更像是豪華房間……
他越來越像世家公子爺，學會了這種幽會的地方。
看到她眼神帶過一絲黯然，葉一龍薄脣緊抿，低聲：“九九，這地方我沒帶別人來過。”
本來是一句緩和的話，現在兩人中更加微妙。
葉一龍揉了揉額頭，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想一想，我們好久好久，沒有一起單獨喫過正式的晚餐了……你曾經那麼的期待過，Sorry……九九，我會補償，今天不要再想別的事，全心全意陪我喫一頓飯，好不好？”
顧九九還站在椅子旁，沉默的看着她，輕輕地說：
“葉一龍，我陪你喫晚飯是可以的，但其實，我們這邊真的不用這樣，我跟你說過的，我不會……”
他黝黑的瞳孔一頓。
沉聲打斷她的話，“我肚子餓了，喫飯再說。”
顧九九覺得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他應該明白，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很僵。
放下揹包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他目光很溫柔，把菜單推給她，“還是老規矩，由你來點餐，你以前都是我的管家婆。”
顧九九接過菜單，不大想鼓勵他。
但他的眼神卻充滿着對美好過往的回憶，讓她堅硬的心，略略的松。
以前在孤兒院，在讀書時，他去跑美團外賣去搬磚，掙來的錢全部由她保管。
以前兩個人哪怕是共一碗螺螄粉，都好幸福。
現在看着諾大的餐廳，至少消費要上萬，鮮花怒馬的少年，早就變成驅魔的高手。
“記不記得，你17歲生日那天，我帶你去喫人生第1次牛排，沒有錢買單，我們兩個人被人追到了小巷子口，被堵，你踩着我的肩膀翻牆……”
葉一龍的聲音很溫柔，給她倒着芒果汁。
顧九九也沉浸在那段舊時光裏，有些恍恍然然。
她搖搖頭，笑了笑，“自從那次之後，每次跟你在外面喫飯都要坐在門口，穿運動鞋，隨時要跑。”
“至於嗎？”葉一龍笑了笑。
顧九九端起芒果汁，嗯了一聲，“在孤兒院裏，你幫助我，同時你也欺負我，把我的襯衫丟進泥潭裏，喫飯時把我鎖在食堂裏，太多太多，我那時，好想給你投毒。”
“可是後來，你愛上我，死心塌地的。”他眼神那麼的幽深。
顧九九低垂着頭，岔開話題，“都是孩子的事……點菜吧，我餓了。”
葉一龍的神色黯然幾分。
再也沒說什麼，拿過牛排，幫她認真的切。
顧九九怔怔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莫名感覺空調有些太大了，有些熱，她把羽絨服脫了。
切好的牛排遞到她面前，葉一龍知道她的愛好，給她撒了點胡椒粉，黑芝麻。
她拿起刀叉，悶起頭，就慢慢喫。
吃了兩三塊的樣子，她皺了下眉頭，站起身來，“抱歉，我洗去一趟洗手間。”
她站在洗手間，卻不想尿尿，卻感到全身發熱，很難受，像螞蟻在咬。
她下意識的感覺，身體出現點異常，但又無法判斷是哪裏，思維還很清晰，只是額頭有汗水。
她懷疑自己感冒了。
但走出洗手間，感覺到走路越來越軟，忍不住扶着牆壁。
有位穿制服的女服務員走過來，扶住她手腕。她支撐着額頭，輕輕拍了拍，看東西還很清楚。
她看到葉一龍還坐在位置上，他的五官依舊那麼清晰。
她坐回原位。
可是卻感覺到身體像麪條一樣，軟趴趴的，踏着像棉花，她想去端那瓶果汁，卻雙手軟無力。
“葉一龍……我想先回家吧，我好像有些困，想睡……”
對面的男人，正細細的嚼着牛肉，波瀾不驚的看着她，隔了一段時間才把刀叉，優雅放在一旁。
他拿起紙巾輕輕抿了抿嘴。
擡起頭時。
那幽暗的目光，正靜靜的，眸底隱藏着一瞬而閃的瘋狂。
顧九九把碎髮別在耳後，可是身體卻無意識的在扭.動，那光黑的頭髮又垂落下來，貼在她漸漸醉紅的小臉。
葉一龍拿根菸，靜靜的叼着，皺着眉等待。
直到她不得不趴在桌上，他才暼了旁邊一眼。
不知什麼時候，一位穿着職業套裝的女子，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祕書走過來，謹慎。
顧九九捕捉到他們的聊天，很低的聲音——
“……葉先生，請您放心，這是從歐美進口的藥物，藥效很強，只能通過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