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柔遲疑着接過那樣東西,面色愈發慘白,問他:“這是什麼?”
儘管不知道這裏頭是什麼,也能感覺得出來: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該不會是……想要他的命吧?”
她雖然恨慕容烈不愛自己,但更恨葉鳳頃。
倘若要慕容烈死的話,她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畢竟……
他曾經待她那麼好。
好的讓她無可自拔愛上他。
慕容烈如果死了,她怎麼回到從前?
那人嘴角輕扯:“還說沒愛上他?這不是愛是什麼?”
說話間,冰涼如鬼魅指尖伸過來,鉗住她的下巴。
葉依柔瑟瑟發抖,被迫擡起下巴與他對視:“不!我沒有!”
只不過……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底盡是恨與不甘。
慕容烈明明愛的是她啊!
爲什麼轉身就跟葉鳳頃那個賤人搞在了一起!
濃烈的怨恨讓她五官扭曲,被外頭的螢螢之火一照,頗是可怕。
那人見她這般模樣,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冰涼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蜿蜒而行的蛇,最後緩緩落在她的紅脣上。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如果你膽敢背叛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放心,這藥不會讓他死,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聲音輕的幾不可聞,葉依柔卻是瑟瑟發抖。
故作鎮定點點頭:“你放心,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裏,不敢怎麼樣的,我會聽話。”
事到如今,她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
無奈的垂下眼,將情緒收起。
外頭有腳步聲響起,那人未敢多做停留,衝葉依柔邪魅笑笑,迅速躍出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葉依柔目送他的背影走遠,捏了捏酸漲的眉心,面如菜色。
悄悄將那包東西捏進掌心,藏進袖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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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中秋佳節
再加上災情平復,百姓得到安撫,朝野上下一片歡騰。
爲有功之臣請功的,讓皇上加封的,慰問百姓的,比比皆是。
因爲朝堂一派詳和,人人讚賞皇上英明。
慕容放也是格外高興,笑容滿面。
他一高興,就賞了個大恩賞:朝野上下,凡五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入宮赴宴。
如此一來,連帶着葉長青的側室許氏都有了進宮的機會。
偌大的後御花園根本坐不下這麼多人,便分成兩處辦席。
一處在交泰殿,離朝堂不遠,坐的是男賓客。
另一處在御花園,皆是女眷。
晌午一過,宴席便開始了。
有喜歡熱鬧的,用過午膳就往宮門前跑,也不圖別的,就圖個熱鬧。
要知道,那可是皇宮!
多少人連宮門都沒踏進去過!
自宮門往御花園的路上,全鋪上了大紅喜毯,綿延數十里,好不氣派。
三步一個宮女,五步一名內侍,遍佈整條通往御花園的路,生怕賓客認錯了路。
因爲月貴妃被禁足,招呼賓客一事便落在了容妃身上。
她雖是一宮主位,卻鮮少出席這樣的盛大場面。
唯恐做錯事,小心翼翼賠着笑臉。
好在,宮中除了皇后和月貴妃之外,便屬她位份最高。
但凡來的女眷,都需向她行禮,看她臉色。
靜宜知道葉鳳頃和姚氏一定會來,便早早的跟着母親站在樹蔭下。
說是招呼賓客,眼睛卻一直往旁處瞟,就是在等葉鳳頃。
左等右等不見葉鳳頃,小姑娘便在樹蔭下尋個乾淨的石頭坐下,摞挑子不幹了。
容妃見她這幅模樣,恨鐵不成鋼。
又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打罵她,便橫挑鼻子豎挑眼睛。
“靜宜,你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坐在石頭上,露出一截腳踝,像什麼樣子!
靜宜低頭看看自己露出來的腳踝,不過就巴掌大小,怎麼就不成體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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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凝香苑的時候,師傅給花澆水的時候可是整個小腿都捲上去的!
回望一眼母親:“宮裏頭就是規矩大,早知道本公主就去找我師傅了!”
容妃被她話氣的人中抽搐,好半天才壓下心頭的怒氣:“靜宜,今兒是大日子,你就不能幫母妃一把嗎?”
“看看你現在,哪有公主的樣子?”
原本指望着葉依柔這個兒媳婦來幫幫她,結果倒好,兒子把人送到別苑去了!
連個馬車都沒有,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這裏。
至於那葉鳳頃……
一個敢給她兒子休書的女人,她纔不屑理會!
寧可自己站在太陽底下,也不會讓那個女人來幫忙!
靜宜往身後的石頭上一靠:“母妃,你那裏太熱了,等我涼快一會兒再過去。”
雖然她也很不喜歡這種應酬交際,但母妃開口,她也沒法子。
暗暗在心底祈禱:師傅,你倒是快點來呀!
葉鳳頃此時此刻還在凝香苑裏做她的毒藥包。
反正這種宴會大都是賠笑臉,用來交際的,喫不上什麼東西,還不如在自己家裏喫的舒心。
外頭太陽那麼大,她可不想去那麼早,在太陽底下站着。
因此,心大的某人壓根兒就沒想過靜宜的感受。
仍然慢悠悠做着她的寶貝,一點兒着急的意思都沒有。
有趣的是……
姚淑婉也不急着走。
直說:這種場合沒意思,就是人多,那麼多陌生面孔,看得她眼暈。
母女二人就這麼一直在家裏蹉跎時光。
直到太陽西下,才踏上去宮裏的馬車。
莫風坐在外頭趕着馬車,只帶了翠兒一個丫環,匆匆往宮門前趕。
今日的葉鳳頃,打扮十分素雅,流蘇髻、月白襦裙,髻上斜插一支碧玉瓚梅花琉璃釵,釵下墜着一排純金打造的流蘇,飄逸又靈動。
走起路來的時候,那細小的流蘇隨風搖擺,叩擊在一起,發出細小的聲響,十分引人注目。
周水月一眼就瞧見了那支釵,看到它出現在葉鳳頃髻間的時候,氣得死死咬住下脣。
“憑什麼!”
“葉依柔都沒拿到的東西,怎麼在她身上?!”
“那枚琉璃釵是先皇后留給慕容烈的東西,他寶貝的很,怎麼就能出現在這個賤女人頭上?!”
她怒不可遏,氣得大罵。
與她一前來的女眷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枚琉璃釵。
再看周水月的表情,皆是淡然一笑。
對視一眼,等着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