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南戴着手套，往嘴裏塞了一塊榴蓮，慢條斯理，喫的很享受。
“你去路邊寫，叔叔的榴蓮不就白買了？”
素妍擰了擰秀眉，“你吃了長身體，怎麼算作白買呢？不行，我要出去透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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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車門就要下去。
咔噠！
車門被反鎖。
她氣呼呼回頭。
沈卿南嘴角劃過一抹狡黠的弧度，漫不經心道:“再不聽話，叔叔就親你一口榴蓮。”
那就太噁心了。
“行！”她手裏拿着筆，做投降狀，“我寫，我寫還不行嗎？”
年齡大就了不起啊！
爲了夫妻和平，她忍了，寫！
把沈卿南的公文包放在腿上，將紙張鋪在上面，就開始動筆。
這還是她第一次寫檢討，實在是不知道如何下筆。
沈卿南喫着榴蓮，看她只字未落，便在網上給她搜索了一個模板，“頂端的‘檢討書’三個字不能少，另外，稱呼要爲，親愛的老公。”
“檢討要深刻，字跡要工整，不然，今晚別想逃過叔叔的手掌心。”
說白了，就是對她今晚來餐廳的行爲很不滿意。
素妍撂筆，雙手環胸，“我就是跟姑姑出來喫頓宵夜，長輩請客，我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再說了，那些男人我沒摸，就算摸，也是姑姑逼迫的。”
“你摸了他們？”沈卿南停頓動作。
“嗯！”她擡起右手，“這只手專摸腹肌，”隨即擡起左手，“這只手專捏胸肌。”
“不信你聞，還有男人味兒。”
反正都逃不過寫檢討的命運，刺激他一下怎麼了？！
沈卿南眯了眯眸子，眼裏喜怒不明，伸手將半盒榴蓮放到一邊，啓動車子。
素妍還沒作出反應，就因慣性被安全帶拽回座椅上，“去哪兒？”
車速太快，車窗開着，頭髮絲兒都飄出去了。
害怕，她緊緊抓住扶手。
“洗澡堂子。”
“洗澡堂子？我不去！全是男人摳腳丫子的味兒，髒！”
沈教授飆起車來也不要命似的。
她真怕一條安全帶拽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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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剛從那堆男人澡堂子出來麼？他們不髒？難道是想的？”沈卿南雙手扶着方向盤，暼了她一眼。
既然這麼問，她也不想讓沈卿南失望，性子犟的很，“長得帥又年輕的小哥哥，當然是香的。”
她揭短:“沈叔叔，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上週五那晚七點半，你跟米教授從洗腳城出來的。”
哼哼，別以爲她年齡小，就好糊弄。
“洗腳城？”沈卿南不知有沒有心虛，遇到事從來都不會往臉上表露，根本揣摩不到。
還挺會裝正經的。
她噘了噘嘴，“還是看起來不正規的那種。別忽悠我，你是去收租的。”
“你還知道我是去收租？”沈卿南呆愣住表情。
素妍疑惑的眨眨眼，“真是去收租？”
別騙她，她今年可滿二十了，不好糊弄了。
“跟收租也差不多，我去幫爺爺收賬。”沈卿南迴答的風輕雲淡，不像在撒謊。
“收賬？”她感覺在被他忽悠，試探道，“爺爺不是主打金融投資和房地產嗎？怎麼轉行投資洗腳城了？”
“不信？”沈卿南笑笑，“給爺爺發消息問問不就清楚了。”
這是個好辦法。
爲了逃脫寫檢討發朋友圈的噩夢，她拿起沈卿南的手機，密碼解鎖，找到沈老爺子的微信號。
“我該怎麼開口？”沈老爺子很少在家，她交際的少，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合適。
“隨便問，爺爺不講究。”沈卿南把問題給她拋回去。
她想了想，用沈教授平時的口吻問:〔爺爺，香檳一號路那邊的洗腳城，質量服務還不錯。〕
這樣問，應該不會起疑吧。
過了半分鐘左手，沈老爺子接連幾條語音發過來:〔是妍妍吧！想洗腳的話，爺爺給你挑最好的洗腳城，香檳路那邊的技師都是上年齡的，不符合你們小姑娘的審美。〕
一條定位發過來。
〔去國色天香那邊，什麼小哥哥小姐姐呀，不僅力氣好技術好，還長得帥又幽默。〕
〔去試試吧妍妍，爺爺給你辦張vip專屬服務金卡，該有的尊貴服務一樣都不少。〕
聽完語音，沈卿南的臉色都陰冷了幾分。
素妍倒是開心到冒泡，“謝謝爺爺，我最近跳舞就是覺得腳痠腳軟，您這個建議太適合我了。”
沈老爺子發了個“好”的表情包。
趁着前面等紅綠燈，沈卿南拿過素妍手裏的手機，給沈老爺子發語音:“爺爺，她小朋友一個，您怎麼能攛掇她去那種地方？”
沈老爺子本來都要休息了，聽完沈卿南發來的語音，直接從酒店牀上坐起，回懟道:“哪種地方？誰規定小姑娘就不能找地方洗腳的？你能去，妍妍就不能去？私心怎麼就這麼重呢？”
“我沒去，那種地方不適合阿妍，您以後不能隨便推薦給她。”沈卿南犟嘴道。
“沒去，沒去你怎麼跟洗腳城的經理那麼熟？”
“我是去替您收賬結算。”
“那你還是去了！”沈老爺子這局掰回來了，“年紀不大也不小了，怎麼能隨隨便便撒謊呢？別欺負妍妍小，你也有老的時候，到時候，小心陰溝裏翻輪椅吧！”
聽完沈老爺子的訓斥，素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她拍拍沈卿南的肩膀，“聽見沒沈叔叔，小心以後老了，陰溝裏翻輪椅。”
沈卿南:“……”
一家子都向着這個小壞蛋，把他視爲亂象叢生的雜草，難道是上輩子犯了什麼罪過？
綠燈亮。
車子繼續行駛。
“爺爺就算給你塞金卡，你也不能去。”
見她坐在副駕裝聾作啞，沈卿南又歪頭，“聽到沒？”
“就是洗腳，爲什麼不能……”
沈卿南搶話:“你的腳，只能我洗，我捏，我摸。其他男人，不行。包括哪些變態的女人。”
“那我今晚把腳送給你洗，檢討可以不寫了嗎？”她討價還價問道。
“腳得洗，檢討也得寫。”
“三千字太多了，作文才八百字呢，就八百好不好？”
“兩千。”
“一千五？”
“兩千。”
“一千八？”
“兩千。”
好吧，她妥協，總比寫三千字好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