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照的想法,裴雲清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肯輕易放了裴雲照。
雖爲皇三子,但他也是最受寵的皇子,一旦父皇知道他對老三的所作所爲,他未必有好下場。
這是他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他必須要牢牢的抓住。
“三哥,你就別費口舌了,我的話也已經說的很明白,你把兵權和何廣全交給我,我自然會好生送你回去。若不然,便是裴敘親自來接你,我也不會放你。”
裴雲清斬釘截鐵的說道,可見他是打定了主意的。
但兵權和何廣全,裴雲照哪一個也不會放。
“小五,你打的好主意,罪名我來擔,便宜你照單全收,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裴雲照挑着眉笑,他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別費力氣了,這事兒我是絕不會答應的,你要是不放我回去,那我便在這裏住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囚禁我到什麼時候。”
這件事早就已經有了結果,到底是裴雲清不甘心,揪着不放。
而今裴雲照沒了耐心,便直接再次擺明態度。
“行,三哥有骨氣,那咱們就耗下去,我倒要看看,究竟誰勝誰負!”
裴雲清咬牙看着他,目光裏透着不善。
若非裴雲照手裏頭什麼都沒有,所有的事情都由何廣全把控,唯有何廣全誠心誠意的轉投他,他才能如願以償,他哪裏會出此下策。
裴雲清拂袖而去,裴雲照也不着急。
他與裴敘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如今沒有酒色干擾,也能騰出腦子好好的想一想。
他覺得他的事蹟敗露,少不了裴敘的手筆,他眼下被裴雲清輕而易舉的劫走,也是裴敘放任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裴敘打的什麼主意,但裴雲照猜想,裴敘是不會讓裴雲清得意太久的。
即便裴雲清極力討好裴敘,但卻並未入裴敘的眼。
或許在裴敘的眼中,他們兄弟都是一樣的,因此也不存在扶持誰。
“小五,做哥哥的再勸你一句,別妄想以卵擊石,小心萬劫不復啊。”
裴雲照最近也琢磨明白了,他落得這個下場,就是因爲當時太囂張,若他在皇城乖乖待着還好,一旦離了父皇的庇護,他就只能任人搓圓揉扁,毫無反抗之力。
可若是讓他收斂,他自然是做不到的,因此他都打算便是,不等到站穩腳跟的時候,他是絕不會再離開皇城了。
而裴雲清尚且年輕,帶着少年人的意氣,因此想不到這一點。
還有就是裴雲照也不知道的,裴雲清擁有着現代的知識,他自認爲他比所有人都更加超前。
就像秋獵的那場爆炸一樣,除了他沒有人能製造出來。
因此,裴雲清並沒有理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並不是別人勸一兩句就能勸住的。
若是真能勸住,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後悔的人了。
裴雲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也覺得自己是在多管閒事,都身陷囹圄了,還能有這樣的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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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家兄弟再怎麼鬥都不要緊,他不想裴雲清成爲裴敘手中的刀,那纔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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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想的一樣,裴敘如今就是借裴雲清的手,想要了斷裴雲照。
只不過這樣一直拖着,遲遲不動手,裴敘也有些懷疑裴雲清是否有這樣的狠心了。
“如今五皇子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主動暴露了自己,已然沒有退路了,就算他再不願意做,也要按照咱們的計劃行事了。”
顧嬌容這兩日的棋藝已經有所進步,她纖細的手指捏着棋子,放在棋盤上,這才淡笑着開口。
“容兒說的是,只是馬上就要冬日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不是個辦法。”
裴敘算着時間,想在年前將這件事情解決。
不管裴雲照能不能活着離開晉州城,此事都該有點進展才是。
“裴雲清到底是小家子氣,也沒那個膽量,竟和裴雲照談判起來,把人殺了,想要什麼沒有?”
若是裴敘貪圖那點兵權,此時裴雲照早就已經出了意外。
縱然不殺死他,廢了他也是一樣的。
皇帝不可能要一個殘廢兒子做繼承人,就算他的出身高貴,母妃受寵。
“王爺,他們到底是親兄弟,就算沒什麼感情,所以有幾分血緣親情在。”
血緣親情,這種東西出現在哪裏都正常,但是出現在皇家,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如果真的有血緣親情在,也不會有人殺父弒兄了。
但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而是抿着脣笑了笑,皇家的冷酷無情,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只願他們的親情有幾分真,也對得起我浪費的時間了。”
他笑着開口,但笑卻未達眼底,聲音似乎也帶着薄涼。
顧嬌容並不在意,她知道裴敘不喜歡裴雲照兄弟二人,何況那二人也的確不是好東西。
“王爺彆着急,再耐心的等一等,總歸會有驚喜的。”
顧嬌容抿了一口茶,而後又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上。
她如今的行動已經不便,唯有下棋解悶,也不再想着出門了。
說到底,她想出去逛,也是因爲在這個房子裏待着無聊,眼下有別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就想不起來那事了。
“好。”
裴敘看着她點頭,已經等了這樣久,他也不怕再多等一等。
或許,裴雲清真的會給他驚喜。
畢竟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而胡德全也不可能真的一直等下去。
眼見着回京時間已經要過去,再拖下去恐怕又是個麻煩。
胡德全確實着急,他也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但這啞巴虧,他也只能喫下去。
他哪裏能想到,五皇子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即便五皇子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可他到底才十幾歲,又常稱病不出門,他始終以爲五皇子不足爲慮。
就算是太子,如今也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兄弟。
胡德全自己當然也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他害怕擔責任。
人老了都怕死,皇帝怕死,他這個太監自然更害怕。
因此他找上了裴敘。
“王爺,這件事老奴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看着這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三皇子還沒有下落,便只能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