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踮身又瞅了瞅，鬱清落剛想問“什麼好喫的”，就聽鬱媽媽道：
“醫用轉運箱。”
一怔，鬱清落小嘴微張，慢半拍地驚叫了聲：
“啊？
“就是專門轉運人體器官的那種箱子，醫院專用的那種，你知道的吧？”
鬱媽媽“類似的”三個字還沒出口，鬱清落嚇得一個後仰，只差沒從車後座裏直接栽出去：
“媽、媽，你搞什麼？”
第一次鬱清落說話都結巴了，那銀箱子裏不會還放着人體器官吧？
一想到裏面可能放了血淋淋的心肝肺啥的，可能還在跳動，她臉色一片煞白。
得虧剛剛沒好奇地去看。
緊張地四下瞅了又瞅，她終於明白母親爲什麼喊她來醫院、還把她塞車裏講話了。
第一反應鬱清落想報警，然而不待她動作，手先被人拉住了：
“我還能搞什麼？當然是特意爲你準備的，這可是我省喫儉用找了很多關係才搞到的，你知道光訂製這箱子要多少錢嗎？二十萬。”
“這還只是前期投資，後面要檢查、保存啥的費用高了去了。”
“不爲你我能下這血本？”
“不過，就是花個百萬真能懷個千億兒孫也值了。”
眼珠子只差沒當場滾出來，瞪着銀箱子，鬱清落一整個見鬼一樣：
“媽，你瘋了？”
她不會是聽信什麼偏方、給她搞什麼新鮮的紫河車之類的來助孕吧？
一想到裏面血肉模糊的一團，還不知道是從什麼人身上弄下來的、有沒有病，鬱清落一陣噁心地都想吐了，她死也不會喫的。
“不是都說好的嗎？”
鬱媽媽一句話扔過來，鬱清落整個都懵了：
“什麼？”
“人工授精啊，殷立霆隔三差五地出差，指望你自己懷上那得什麼時候？就算僥倖你懷上了，你知道質量如何、是男是女？一次機會你若把握不住，誰知道你還有沒有下次？”
拉着她的手，鬱媽媽那叫一個苦口婆心：
“落落，山珍海味天天喫你也會膩的，何況你們的情況這麼不穩定？”
“你們結婚也大半年了你這也沒個動靜，就算你再漂亮，男人對你的新鮮感又能維持多久？你啊，別把男人想得太好。”
“別說媽扎你心窩子，就跟那姓裴的多少年沒娶你、可歡懷孕到流產都沒領成證一樣，止不定他就算着你的安全期不讓你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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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多爲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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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個偷偷存點他的那個放箱子裏，保證十分鐘內放進去，當然越早越好，封存好保存二十四小時沒問題的。”
“到時候你交給我，我已經找了關係聯繫了個私人醫院去暫存、處理、挑選質量最好的，應該還能選擇男女，等一切準備好了，你要是自然懷上咱就不用存着當個備胎存着唄；萬一沒有，就挑個排卵期人工授精，至少能保證一舉得男。”
“就是人工的成功率再低，一個月做上一次，半年也保證你肯定懷上了。”
“你可別不緊迫，時間就是關鍵，你們這情況，萬一哪天他隨便找個理由就跟你散了呢？”
“這殷立霆又有錢長得又好，外面誘惑又多，新鮮美貌的小姑娘多着呢，你還真以爲自己青春永駐、美貌賽仙？”
是人難免虛榮慕強，原本家裏各種打聽、催生，想沾殷立霆光甚至想留住這個金龜婿，她都能理解，可此時看着那閃着冰冷銀光的箱子，鬱清落心下卻不自覺冒寒意：
“媽，你認真的？”
之前回家住那一夜、母親提議考慮人工授精，她以爲只是隨口一說。
這才幾天她竟然連專用的醫用存儲專用箱都搞來了？
這一剎那，看着滿臉真切、想着對自己從未如此好過、親近過的母親，鬱清落滿腦子浮現的都是裴俊馳曾經說過的一席話。
他說他是被她的至親誤導纔會深信不疑、纔會對她產生誤解；
他說他們分開是被一步步算計拆散的；
他還質疑過母親得知了殷立霆的真實身份又想拆散兩人，要將誰再塞給殷立霆。
母親也親口承認過她偏心鬱可歡是因爲可歡命裏帶福，會賺錢。
最近家裏人的態度的確是天翻地覆的大變，她也知道這裏面殷立霆的成份居多，人工授精，若是真拿到了殷立霆的精子，那跟捐精的有何區別、不是拿到的女人都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母親真的是爲她嗎？
她不會還是存了心思想拆散兩人、想讓可歡母憑子貴吧！
鬱清落並不傻。
腦子裏已經編排出了無數出的大戲跟可能，這一次，她卻沒點明，因爲她突然想到上一次可歡說過她是不願意的。
顯然，她也是被算計在內的、她跟裴俊馳的那一出，她也是傷痕累累，甚至於現在的結局並不比她好。
母親這樣籌謀，當真是爲可歡嗎？
若說裴俊馳的那次，是她私心一葉障目、一力促成勉強還能說的過去，可上次可歡可是當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跟底線的，母親總不至於還來第二次吧？
可歡能願意嗎？
而且當時殷立霆也出現了，即便沒聽全場，應該也知道了一些，他那個性子，又豈是能由着鬱家算計第二次的？
看他現在對鬱家的態度就明白了。
那母親這一出又是爲何？
真爲她、想讓她綁住殷立霆這個大金龜婿？
鬱清落躑躅，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鬱媽媽自然也是看出了一些，面上卻不見絲毫的心虛與慌亂，翻着手機就是一攤：
“這還能有假？”
“落落，你那是運氣好纔有現在的機緣，你平時不看新聞啊？堂堂殷氏財團的掌託人身邊能沒有鶯鶯燕燕，有機會你不趕緊抓住等着散夥被人看笑話嗎？”
“你可不能坐以待斃。”
“出差、逢場作戲，男人的藉口多了去了，你知道他到底在幹嘛？男人那嘴啊，你就是把他堵牀上、不是那一刻他都不會認的。”
“打架、冷戰、鬥男鬥女的都沒用，穩住他、有個孩子纔是重中之重。”
視線一落，鬱清落就看到了手機上祝念卿跟殷立霆交頭接耳、出入同一家酒店的拼圖照，上面，青城酒店的字眼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