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相互配合,如此人性化的進攻方式看得君璃夜眸光不由一沉,倒是認真了幾分。
長劍破空,劍光影影綽綽,隨着無數蠱蟲葬於他的長劍下,君璃夜一襲勝雪的白衣亦是暈開了不少血跡,乍一看,仿若紅梅怒放。
正打算速戰速決,這時,君璃夜胸口卻是猛然一滯,體內氣息頓時全岔了,氣血翻涌。
執着長劍,君璃夜捂着胸口單膝跪在地上,生生忍住喉頭涌起的腥甜,“唔!該死,毒素偏偏在這時候發作!”
“居然能在我的蠱蟲下抵擋這麼久,不錯嘛。”一角素白長裙不知何時出現在君璃夜跟前,隨即,一道略含戲謔的譏諷聲自頭頂淡淡傳來。
“……”君璃夜寒眸一凜,滯血的殺機在一瞬間籠罩了這一方天地。
電光火石之際,他手腕翻轉,白光輕掠,寒光凜凜的劍鋒突然劈向趙若晴的面門。
趙若晴一愣,顯然沒料到他還能瞬間搭起進攻,稍一怔愣,她連忙向後退去,幾縷墨發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這一招,幾乎耗盡可君璃夜僅存的力氣,毒素暴動,他再堅持不住,兩眼一黑,便沉沉地昏了過去。
被削斷了髮絲,趙若晴原本的滿目陰狠在看清君璃夜的面容後,頃刻轉換成了狂喜,“是你!那天在竹林幫我的男人!”
那天竹林,她本想拿那幫土匪充當她蠱蟲的養料,卻不想,在緊要關頭,就是這男人出手殺的他們。
他壞了她的好事,她本該怨他,但自從馬車上那一次驚鴻一瞥,他那風華絕代的身姿便深深印刻在了她腦海裏。
“太好了,得來全不費功夫,都停下,敢傷他一根寒毛,你們全都不用活了!”勒令所有蠱蟲退下,趙若晴輕輕蹲下了身子,纖細的手指一遍一遍地勾勒着他的五官輪廓,心中欣喜若狂。
“公主,這人我們不殺麼?”這男人的身手太可怕,鈴兒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不,自從竹林一別,我一直在找這個男人,沒想到竟會在這裏見到他,這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本公主一定要將他昭爲駙馬。”一瞬不瞬凝着君璃夜近乎完美的容顏,趙若晴美眸裏閃動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將君璃夜喫力地攙扶了起來,趙若晴斜睨了鈴兒一眼,沉聲吩咐道:“蠱蟲一事暴露,目前東嶽是不能呆了,走,我們連夜回國。”
“是,公主,奴婢這就去準備馬車。”
……
皇宮。
蘇輕盈等人正坐在蘇城明寢宮裏,等着君璃夜歸來。
看着天邊濃墨一般的陰暗色彩,蘇輕盈心中突然一突,一股說不清的陰翳沉甸甸地籠罩在她心底,讓她莫名覺得不安。
“阿璃怎麼去了這麼久?該不會遇到什麼意外了吧?”從未有過像今夜這種感覺,蘇輕盈很不安地蹙起了秀眉。
上官驚鴻在處決了蘇懷天之後才姍姍來遲,聞言,他搖着玉骨扇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小丫頭,腹黑夜的實力你也是知曉的,區區一條蟲子,還難不倒他,想來他應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很快就會回來的,不必擔心。”
“是啊公主,攝政王殿下可厲害了,您吶,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夜涼風大,夕兒體貼地爲她披了件披風,小臉含笑。
“可不知爲何,我的心裏總有點不安。”小手輕輕放在胸口處,蘇輕盈緊擰的眉宇並未因爲他們的話而有所舒緩,她的預感一向很準,而這一次的預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強烈。
阿璃……
從未見過她這般落寞安靜,蘇子翼心疼地走了過來,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溫聲道:“放心吧盈兒,能讓君璃夜喫虧的人,一只手便能數得過來,莫要多心。”
“輕盈,你該不會是太想你家情郎了吧,人家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受不了了?嘖嘖。”趙天宇好整以暇地翹着二郎腿,俊朗的面容上掛着一抹不羈的調侃。
這話一出,趙天宇瞬間接受到來自蘇子翼的死亡凝視,清潤的眸子含着危險的警告。
然,蘇輕盈像是沒聽到他的調侃似的,兀自低垂着眸子,不言不語,委實令人擔心。
見狀,趙天宇頓時捂着小心肝,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狀,裝模作樣哀嘆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喲。”
見他絲毫不知收斂,蘇子翼眉頭一皺,正要開口斥責,卻聽龍榻那邊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
徒然一驚,蘇輕盈急忙朝龍榻跑了過去,“父皇!”
蘇子翼等人亦是擔憂不已,連忙圍攏了過來。
“咳咳……朕,朕無大礙,咳咳。”蘇城明臉色蒼白如紙,咳得幾乎喘不上氣,喉頭一腥,竟是生生咳出一口黑血。
掃着自己龍袍上的黑紅色血跡,蘇城明只是稍稍愣了下,來不及擦拭嘴角殘留的鮮血,他只是慈愛地撫了撫蘇輕盈的腦袋。
感受到他大手傳來的溫暖,蘇輕盈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紅了,眼淚差點沒落下來,“什麼沒大礙,父皇你都咳成什麼樣子了!”
說罷,她抓起他另一只手腕,食指中指併攏,嫺熟地搭上了他的脈搏。
蘇子翼等人不敢打擾她把脈,皆沉默地站在一邊,隨着她眉頭越皺越緊,衆人心下也不覺緊張了起來。
良久,直到她把搭在蘇城明脈搏上的手拿開,蘇子翼方纔敢開口:“盈兒,父皇身體如何?”
“父皇的脈象忽強忽弱,弱時幾乎感知不到,可他的身體卻沒有一絲不正常的地方,我實在探不出來。”一顆心顫了顫,蘇輕盈無力地搖了搖頭,心中不可遏制地浮現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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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吸鼻子,她站起了身子,把位置騰給了一旁站着的趙天宇,沉聲道:“天宇,你過來看看,我懷疑是父皇體內的蠱蟲從沉眠中醒來了。”
“嗯。”趙天宇也不推脫,點點頭,一屁股坐在了蘇城明身旁。
他不像蘇輕盈那般精通醫術,更不會所謂的診脈,他只是將自己的內力輸送到蘇城明體內,以此判斷他體內蠱蟲是否甦醒。
“咳咳咳……啊!”趙天宇的內力剛輸入蘇城明體內不到五息,就見他再次劇烈咳嗽了起來,不僅如此,伴隨着咳嗽,他的腹部還劇烈絞痛着,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攪動,令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