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想喝點什麼麼?”
待邵穎在沙發上坐好,吉姆這個從小經受專業訓練的殺手已經恢復了常態,望着邵穎,他微笑着問道。
面對兒子的原諒與親近,邵穎卻遲遲沒有回過神。
半響,才怔怔地開口。
“有拿鐵咖啡麼?”
那一霎,吉姆和邵安喬相視一笑。
“當然有,稍等噢。”
趁着吉姆去廚房衝咖啡的空當,邵穎滿是感激地握住了邵安喬的手,似是忍不住又要哭,“安喬,是你勸他的吧,真是太謝謝你了……”
只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再哭。
“姑姑,我們都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更何況,看到你們團圓了,我也很開心啊。”邵安喬搖了搖頭,笑容與口吻很是欣慰。
“不,是我們團圓了……我們三個人……”
邵穎也搖了搖頭,旋即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怔,邵安喬忍不住紅了眼眶,大力地點了點頭。
“嗯!”
不一會兒,吉姆端着咖啡回來了。
一邊將咖啡遞給邵穎,他一邊坐到了邵穎身旁,二人雖許久未見,但終究是親生母子,並沒有過多的生疏。
喝了一口兒子親手衝的咖啡,邵穎忍耐許久的淚水終於又一次奪眶而出。
“吉姆,你真的願意原諒媽媽了麼?”
放下杯子,她回過頭來望向吉姆,忍不住再次問道。
“不然呢,我這杯咖啡,是給別人衝的麼?”
吉姆微微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雙深棕色的眸此刻異常明亮,似是閃爍着淚光。
他當然願意原諒自己的母親,方纔在醫院之所以抗拒,是因爲無法接受另一個事實。
可如今,他接受了。
因爲那是無法逃避的事實,他總要接受。
“太好了……”
邵穎放心地點了點頭,旋即伸出雙臂將吉姆擁入了懷中。
記憶中那幼小而脆弱的小東西,一轉眼,已經長得這麼高大,這麼結實……
她已經無法,將他整個抱在懷中……
可是謝天謝地,她還可以爲他付出自己畢生的愛。
一旁,邵安喬望着這一幕,忍不住也眸中含淚。
眼前的人,都是她的親人,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
想不到,上天也有眷顧她的時候,在她拾回了至愛後,又尋回了親人。
真的希望,這樣的好運永遠都不會結束。
這樣的幸福,永遠都不會有盡頭。
“安喬,吉姆,以後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我會盡全力照顧你們,保護你們的……”
邵穎放開了吉姆,牽起他的手,同時又牽起另一邊邵安喬的手,滿是疼愛地道。
“嗯!”
邵安喬和吉姆望着邵穎,一同大力地點點頭。
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要分開。
——
與此同時,莫氏醫院病房中,那個男人依舊站在窗前眺望着遠方。
不知怎的,側影竟有股刺目的落寞,令人忍不住黯然神傷。
現在,那對母子應該已經重逢了吧?
他的母親,什麼時候能回來?
想着,男人從褲袋中掏出手機,調出某人的通訊錄。
他望着屏幕上的名字,目光漸漸變得無比複雜。
他很想念母親,可如今已與她在一起的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
真希望,有些事永遠都不要到來……
那該多好……
——
盛夏的清晨,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將保時捷停在路邊,邵安喬朝那棟氣派如舊的寫字樓走去。
一身職業套裝,一頭漆黑而筆直的發此刻也盤了起來,顯得氣質孤傲而幹練。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響,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望着她強勢走來,大廳中有幾個女員工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不自覺都驚訝地睜大了眸子,“這個人好像是邵安喬耶?!”
“什麼,邵安喬,她不是辭職了麼?”
“什麼辭職,是被莫總解僱了啦!”
“她怎麼回來了?!”
衆人指着邵安喬議論紛紛,邵安喬卻昂首挺胸淡漠孤傲地朝電梯走去,絲毫的膽怯與卑微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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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儼然一副強者歸來的模樣。
“叮!”
電梯在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停住,邵安喬走了出去,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辦公廳中,有些資深的員工認出了她,滿臉的錯愕與震驚。
“她不是邵安喬麼?!天哪,她竟然回來了!”
“她不是已經被莫總開除了麼?!”
邵安喬自動無視掉衆人的議論,徑直朝不遠處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的李叔走去。
見她走來,李叔恭敬地點了下頭。
“你們看,李祕書竟然對她這麼恭敬!”
“是啊,怎麼回事?!李祕書不是只有對總裁纔會恭敬的麼?!”
三年前邵安喬不辭而別後,總裁祕書一職就由全能的李叔來擔任。
如今邵安喬已歸來,李叔自然要將總裁祕書的位置讓給她,自己則做回總裁的司機兼全能助手。
“李叔,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邵安喬也微微點了下頭,一邊淺笑着,一邊道。
“邵小姐客氣了,今後就麻煩你了。”
“嗯。”
“邵小姐,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要去醫院,莫總還有吩咐。”
“好。”
就這樣,李叔離開了。
目送李叔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邵安喬拾回目光,來回掃視着那些議論紛紛的員工,目光有着淡淡的凌厲,令人不寒而慄。
衆人立刻停止了議論,整個辦公廳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幾日總裁外出有事,全部工作由我代勞,你們有事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片刻的沉默,邵安喬忽而開口,口吻淡漠,“聽懂了麼?”
一頓,她目光一沉,又補充道。
“聽、聽懂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衆人紛紛答道。
邵安喬這才滿意地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你們說,邵安喬究竟是怎麼回來的?還敢在我們面前擺架子!”
“難道又去勾引總裁了?!”
“真是個賤女人!”
待邵安喬走進辦公室,衆人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員工中女人偏多,爲此話語與聲音格外的尖銳刺耳。
辦公室內,邵安喬徑直朝辦公桌走去,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有些資料要整理好帶到醫院去,那個男人的身體漸漸痊癒了,愈發閒不住,竟要在病房裏工作。
想着,邵安喬無奈一嘆,眸底卻淌着隱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