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北路上,已經被封了路,清了場。
有門路的都摸清了,這是有神仙閻王準備在這條路上搞事打架了,其他等閒人——速速回避。
只一輛銀色的帕加尼和身後綴着的一溜彩虹色調的法拉利。
引擎的轟鳴聲重疊在一起,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猶如一羣兇猛咆哮的野獸。
它們不可遏制的亮着爪牙,想要立馬見到血腥味兒。
段清和看了一眼後視鏡,腳下油門踩死,提檔加速,在空隙間還播了個電話。
“陸燃,我在長江北路被堵了。”
陸燃那邊還在打麻將,牌搭子好看無比,筒子的清一色小七對,恰好三家都不要筒子,直把陸燃高興的連廁所都不去上了,憋着尿,竭盡全力的摸牌,想胡上這天時地利人和的一把。
這電話一響,他聽到段清和言簡意賅的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渾身一激靈,牌也不摸了。
“你說什麼?你被堵了?搞半天長江北路被封了是在堵你啊?我剛剛還在說是哪個龜孫子這麼倒黴被江淮野堵在長江北路了,搞半天是你,艹!你等着,我馬上帶人過來。”
段清和聲音冷靜無比,“我這身後跟了好幾輛車,估摸今天不把我撞回老家躺屍是不會罷休了。陸燃,你馬上去找宋青葵,把她帶進長江北路來。”
“哈?宋青葵?”陸燃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我應該先備着救護車上路纔對吧,你找個女人算怎麼回事?”
段清和輕笑一聲,“放心,只要她能進長江北路來,誰都沒法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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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後,陸燃頓時把麻將一扔,起身穿外套。
“嘿,陸二哥,你這算怎麼回事啊,有什麼急事打完這把再走也不遲嘛,我就指着這次胡把大的呢。”
陸燃把自己的牌往前一推,“孫子誒,好好看看你爺爺的牌,你爺爺的牌才叫大!”
他話音落下,長腿一跨就出了棋牌室。
對於陸燃來說,段清和可比胡牌重要多了。
他邊往會所外走,手上邊不停的播出電話,下着指令。
“長江北路那出口你們去堵了,待會兒出來的車除了咱家清和的,其餘見一個撞一輛。撞完了記得報警,畢竟咱們是納了稅的好公民,要遵紀守法,和諧你我他。”
其他人聽到這話,真的是信了他的邪,他陸家幾代在海外搞黑勢力,現在居然說遵紀守法,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
鏡頭轉回長江北路上,打頭的兩輛法拉利已經離帕加尼越來越近了。
砰!
兩相夾擊,輪胎抓地的刺耳聲滋啦作響。
帕加尼被撞得車身都震顫了一下,朝着一旁的山體石牆撞去。
這要是撞上了,那必定是車毀人亡,血肉橫飛!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都帶着戾氣的嚎叫,擦出絲絲讓人心悸的火花。
眼見就要撞上了————
所幸,段清和牢牢把住了方向盤,在毫釐之間扭轉了方向,車頭幾乎擦着一側的山體石牆回到正道上。
後面的法拉利上/傳來了極度囂張的笑聲和歡呼口哨聲,極盡嘲諷和蔑視。
盧小六對着藍牙耳機裏吼道:“老子不能再撞了,車頭都癟求,你們搞快點追上來,我們把他給別到山牆那裏去,懟死他丫的,老子真是見不得他那個車牌,太騷包了,比咱江哥哥的還騷包。”
一旁的江淮野真是飛來橫鍋,頓時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後腦勺一下,“瞎說八道什麼,幹正事兒。”
盧小六嘿嘿一笑,繼續咬着帕加尼。
帕加尼的車尾陸續被別了幾次,幾輛法拉利像逗弄小玩意兒一樣,一會兒別一下,一會兒蹭一下,就是不給個痛快。
江淮野稱——這是雅趣。
大型的肉食動物在獵殺口糧之前,都會將那些瑟瑟發抖的小動物在爪子下玩弄到奄奄一息,然後才慢條斯理的進食。
這叫雅趣。
雅緻,有趣,讓你絕望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