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瑩話音剛一落下,林氏身後的沈桃月也站了出來。
她有些生氣,雖對着老夫人不敢太過放肆,卻也不滿地添了一句。
“月兒也可以給三妹妹作證,今日去那首飾鋪子,三妹妹根本就沒有和四妹妹說上幾句,根本就不可能有慫恿之意,還有外頭遇見……我們本來是要去酒樓喫東西,根本沒想過會瞧見三叔。”
“你閉嘴!”
老夫人聽見二房的姑娘替大房說話,越發覺得自己面上無光,也越發感覺老二背叛了她。
錢氏更是不滿林氏縱容女兒開口。
她瞪了林氏一眼,陰陽怪氣道:“月姐兒最好還是莫要插嘴,誰不知道你得了沈桃溪的好處,說起來,你收到的那點東西,該是要不少銀子吧?”
停了停,錢氏又冷笑道:“拿沈家的銀子做自己的人情,可不是有人幫着說話?母親,您一定要給我們母女倆做主,我們瑩兒如此,肯定是受了哪些人的威脅纔是!”
聽聞此話,老夫人適才的不滿才散了一點。
受了威脅纔不得不幫沈桃溪說話,這倒也說得過去。
“瑩姐兒,你到祖母身側來。”
“不是的祖母。”
沈桃瑩有些猶豫。
但瞧見沈桃溪那似笑非笑的臉,和那雙仿若在旁看戲的眼,她轉眼便做了決定。
她纔是父親最該要看重的人。
只要她搭上了淮西王的這條路子,她的親哥哥便能有更好的出路,成爲她的靠山,還有她,永遠都會有高高在上的身份,永遠都有無數的好東西,也永遠都會被人追捧。
“祖母,沒人威脅瑩兒,三姐姐真的,真的沒有慫恿我,是瑩兒瞧見那些好看的首飾,一時晃了眼……還有父親,父親在外頭一點也不顧忌自己的身份,女兒一時擔憂才,才衝上去的……”
“溪姐兒你!”
老夫人氣得眼前一黑,差一點就要暈過去。
一旁的沈耀旬等的有些不耐。
他沒多少心思去管這些後院的事。
他如今忙得很,外頭有不少關係要打點,眼下還要去瞧爲了救他而受傷的麗娘。
還有錢氏,他要好好讓錢氏知曉誰纔是當家做主的老爺,爲以後他外頭的兒子進府鋪路。
可他纔剛動了動嘴,就見錢氏瘋了一樣衝過去,甩了沈桃瑩一個巴掌,而後又瞪向沈桃溪。
“就是你在威脅我的女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們三房好,你就是嫉妒我們瑩兒!”
“三叔母,這話可不能亂說。”
沈桃溪看着她,語帶譏諷,“我纔剛來,用什麼威脅四妹妹?還有,你們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品性模樣?金銀錢財?還是認識什麼不得了的厲害人物?”
“你!”
想起錢氏的那些惡毒,沈桃溪眸光一點點冷了下來。
“真要說起來,不是三叔母在威脅我嗎?還有老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沈家是你們的,同我們大房無關呢。”
見幾人變了臉色,沈桃溪忽然甩了甩帕子,捂着脣笑了一聲。
“老是沈家沈家叫習慣了,差點忘了,眼下的沈家叫齊國公府,而我父親,是聖上親封的齊國公。”
直到這句話落下,屋子裏才徹底靜了下來。
沈耀盛有多少戰功在身上,即便是心裏不平的老三沈耀旬,也不敢當面否認。
三房只敢在背後偷偷打壓和潑髒水,真要論起來,在大房面前,他們什麼都不是。
沈桃溪很滿意幾人鐵青又不敢發作的臉色。
一次次的不知好,將大房以前的平和當做軟弱,自私到了極致。
甚至還以爲做些見不得人的陰暗事,便能取代她父親一次又一次拼回來的功績,真是可笑。
“老夫人也不必垮下臉瞪着我,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麼。”
沈桃溪很想在母親旁邊坐下,但想了想,還是保持了對他們僅有的一絲禮數。
“老夫人是想說我大房如今沒落了,朝不保夕,該是要好好低頭做人,依附三房吧?可如今咱們這進進出出,牌匾上掛着的還是齊國公府,我父親的爵位,也還是穩穩當當的在他身上,祖母和三叔母這樣迫不及待地欺負我一個小輩,三叔您說,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沈耀旬最不願聽見的就是拿他和大房比較。
每一次聽見大房得來的榮耀,都好像在提醒他,沈家三房,唯他最無能。
可沈桃溪這臭丫頭說的話卻讓他尋不到反駁之處,甚至在這句話落下後,他還不能對其發怒,以免坐實了他欺負小輩之實。
後院的手段可以落到這臭丫頭身上,可他身爲堂堂沈家三老爺,卻斷不能惹上這一身騷。
“溪姐兒說的是,大哥戰功赫赫,當得起這國公之位,你三叔母一介婦人見識少,你莫要同她計較。”
沈耀旬壓下怒意,將受到的怨氣一併怪到了錢氏身上。
給了她這麼多次機會,她竟然還是沒能將管家權奪過來,也沒能讓大房這幾兄妹老實一些,真是個廢物。
“不過溪姐兒往後對長輩還是要有該有的禮數,對你祖母,也不該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你好生低頭認個錯,這事便也就了了。”
“了了?憑什麼……”
“你閉嘴!”
錢氏還想再鬧,卻見眼前的老爺擡眸狠狠瞪了過去。
眼中夾雜着暴戾和不耐,是以前極少有過的怒意。
錢氏心裏一沉,想起適才才捱過的巴掌,忽然心驚了一瞬,慌亂看向了旁側的老夫人。
老夫人並不滿意自家兒子說的話,但她也在等,等着沈桃溪來和她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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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瑩兒固然有錯,但沈桃溪,也絕對逃不過一頓家法伺候。
可她等了半晌,卻只等來了沈桃溪一道清脆悅耳的笑聲。
落入她耳中,甚是囂張刺耳。
“平白無故欺負我這麼個小輩,還要逼着我認錯,嘖嘖……不如三叔母先給我認錯吧,她剛剛差點就要打我了呢,哦,還有祖母,還拿茶杯砸我。”
“沈桃溪,你不要太過分!”
老夫人氣到臉色唰白,“還有你安氏,你還要裝聾作啞到什麼時候!”
一旁的安氏視若無睹,反倒在這話落下後拿起了茶杯。
大房手上還有些人,還有從戰場上退下的兵,真要讓她女兒受委屈,那就乾脆圍了這福安院。
正想着,外頭來了門房的人,面色急切。
“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
聽見這不吉利的話,老夫人臉色更差了一些,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訓斥,就聽來人急匆匆地道:“外頭淮西王的人打了轉回來,說是王爺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