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離婚
厲南潯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沒說我是什麼好人,不過我沒想把你和你舅舅拉下水成這樣子。”
溫寧只覺得可笑。
“聽說你從小受盡寵愛,厲北琛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爲什麼他的東西你還要無恥搶奪?”
“家族恩怨你懂多少啊?我壓力也很大,商業嘛,本來就是掠奪。別看我大哥從小過得不好,但他樣樣比我強,這就沒意思了。”
溫寧狠狠點頭,“原來你就是個嫉妒他的陰暗小人,他沒有那麼容易被你打敗的。”
“是麼,可他已經敗得躲起來了。”厲南潯懶散站起來,伸出手,“總之,曾經合作愉快。”
溫寧氣的肚子疼,冷岑岑地走了。
—
南城印象咖啡館裏,厲北琛盯着眼前的‘文件’,過於俊美的臉龐出神。
他看了一次腕錶。
森洋察覺到了,立刻去打了個電話,等接完電話回來,森洋的表情有些古怪。
厲北琛擡眸,“說。”
“溫寧剛纔在……在和厲南潯見面,這會正趕過來。”
啪嗒。
筆尖輕輕掉在文件上,厲北琛怔了一會,扯脣笑了。
他一把將‘文件’扔給旁邊的律師,臉廓上再沒有一絲猶豫。
黎向晚在不遠處的空位坐着,她將男人的表情變化盡收於眼底,脣角微微一勾。
這時門口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
黎向晚扭頭,第一個發現,溫寧到了。
溫寧一扭頭,視線先看到了靠裏面卡座的厲北琛,男人一襲黑色西裝,修身俊美,面容仍顯蒼白,他瘦了很多,有些病態,但比起一週前,已經好了太多。
她眸光瞬間浮起微動。
腳步迅速走來,餘光卻猛然看到靠近門口這邊的輪椅上,居然坐着黎向晚。
她怎麼也來了?
這些日子,他們難道是形影不離嗎?
黎向晚看到她不安的眼神,她用目光回答了溫寧:是,她和三哥一直在一起呢。
脣角深深勾起,在溫寧經過她時,黎向晚詭異笑道,“溫寧,好好見這一面,珍惜你和他最後的時光吧!”
什麼意思?
溫寧猛地一滯,細眉擰起很深。
她來不及多想,只見男人盯着窗外的眸光移了回來。
溫寧趕緊走了過去,心中藏着些期盼,心跳突突的,她深呼吸,揚起一絲淡白櫻脣望着他,“L,你讓我籤什麼文件?”
“離婚協議書。”厲北琛言簡意賅。
溫寧一滯,好像被定格在那裏。
她放在桌面的細弱手指,一時脫力,一時又絞緊,最後發抖的收回桌下。
臉色白得沒有一滴血,步子後退撞的椅子也倒了。
“溫小姐,請你冷靜,這是離婚協議書,你可以過目下內容,厲總時間寶貴,只給你五分鐘!”
一旁的律師趕緊把離婚協議書遞過來。
溫寧望着那幾片紙,心臟好像被紙鋒利的棱角刺穿,流血,尖銳的疼痛向她席捲。
眼前的世界都黑了,黑得讓她無法再看清他的俊臉。
溫寧慢慢捂着心口,坐到椅子上,她冷笑搖頭,“不要,我不同意離婚。”
“你有什麼臉不同意離婚?”
厲北琛過於冷漠,連同他低沉的嗓音都冷漠到令人心痛。
溫寧仔細打量他,發現他回來後好像變了個人,他不再如媽媽剛出事那天,歇斯底里,怒氣縱橫。
不再像發病時那樣暴戾,展露脆弱。
現在的他,更像一尊冷血的雕塑,無堅不摧。
他又恢復成那個聞風喪膽的厲三爺了。
眼中,再也沒有一絲,她可以窺探到的情緒。
男人的身軀靠向椅背,毫不掩飾憎惡的看她,扯脣冷笑,“一紙假結婚,一場假戲,沒什麼是真的,就像你,假透了。”
溫寧面慘無血,渾身顫抖起來,“L,拜託你別這樣說,我是真心愛你的……”
“簽字。”他一個字都不想跟她廢話。
面無表情的臉,藏着深戾的冷意。
溫寧從中看到了,對自己厭惡到極點的恨。
律師說,“溫小姐,婚姻協議本來說一年後會給你一筆生孩子的補償,但現在,厲總不給了,你淨身出戶。”
“我沒想要你的錢。”溫寧無力辯駁,那四千億,是他們之間不能揭的諷刺。
“當然,”厲北琛徐徐笑了,“畢竟你從厲南潯那裏,能分贓到不少,今天還在分?”
溫寧的眼神蒼白起來,“我沒有,厲南潯莫名其妙找我見面,我絕對沒有私下見過他……”
“無所謂,你今後人盡可夫都與我無關。”
他輕飄飄的說着最狠的話,那並不是氣話。
一個男人的心,要被傷到什麼地步,纔會突然如此絕情冷意?
溫寧很想把自己那顆心挖出來,給他看看,一清二白,還満覆委屈啊,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爲何他就是不相信。
她的淚掉出來,她怎麼也擦不斷的線,一顆顆掉在桌上,掉在離婚協議書上。
她癡癡呆呆,把文件拿過來,不想再這樣與他對峙,分外難堪,撕心裂肺。
“你這麼想讓我籤嗎?”她哭着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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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北琛過於凌厲的眼不動,卻皺了下眉。
溫寧呆滯的點頭,輕笑着,“好,我答應你,離婚。”
那一刻,有什麼聲音,在厲北琛心裏,碎了。
他冷冷的看着它們碎成瓷片,不斷扎刺心窩,只有不斷地疼,提醒他,這個女人有多蛇蠍可恨。
溫寧動筆,顫顫寫字,像蟲在爬。
她很快合上紙頁,遞還給對面律師,眼神空洞地盯着律師收起文件。
厲北琛站起身,薄脣又像刀片吐出凜冽見骨的字眼,“孩子抽個時間,去打掉。”
轟隆隆——
是劇烈的雷聲,將溫寧從頭劈到尾,渾身206塊骨頭,哪一塊都疼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擡頭,盯着他深邃薄冷的側臉,“厲北琛,不……不,你不能這麼絕情,它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骨肉!”
“一個遭你算計來的孽種,我不想要。”
男人冰冷無情吐出字句。
溫寧哭着,笑出了聲。
曾經,他看着新生兒衣服,用手掌溫柔丈量過,跟她猜測孩子生出來會有多大。
曾經,他對她管東管西,霸道寵溺的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那些愛與柔情都哪裏去了?爲什麼都不見了?是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