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容聽到這樣的回答,有些驚訝。
她以爲裴敘會追問,沒想到裴敘竟然是這樣的平靜,因此她想好的藉口也沒用了。
“王爺真是個通透人,我就想不明白。”
顧嬌容這話並不是奉承他,而是真心這樣想。
畢竟她若想的明白,就不會有此一問了。
“想不想的明白,又有什麼要緊,日子還不是照樣過下去。”
裴敘這話有道理,顧嬌容也就不再糾結了。
她點了點頭,笑着看向裴敘。
“王爺說的是,是我鑽牛角尖了。”
可顧嬌容無數次勸告自己,既然已經回不去,就該忘記從前的一切,但她越是想忘記,記憶便越清晰。
她深知,她是顧嬌容,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顧嬌容,而不是從前的通房丫鬟顧嬌容。
哪怕她爲了活下來,僞裝的極好。
裴敘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別太擔心,不管如何,都有我在呢,你不是一個人。”
裴敘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道。
他自然知道顧嬌容有祕密,顧嬌容的表現很明顯,但他從來沒有主動提過,不是不好奇,只是願意給她足夠的時間。
今日顧嬌容主動開口,雖然沒有說什麼要緊的,但顯然也是有了進展,是好事。
顧嬌容沒有再同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點頭笑道:“王爺,你待我可真好。”
這樣好聽的話,她已經不是頭一回說,裴敘自然也不是頭一回聽。
“我待你好是應該的。”
裴敘沒有多言,他知道,此時顧嬌容也不需要他說太多的話。
顧嬌容冷靜下來以後,也將目光放到了裴雲清身上。
她之所以如此惴惴不安,歸根到底是因爲有裴雲清這個不確定因素,正如裴雲清致力於除掉她的原因一樣。
祕密被別人捏在手中的感覺並不好受。
“王爺,五皇子此次回朝,是否會更進一步?”
顧嬌容覺得如果她是皇帝,應該會提拔一下裴雲清。好歹是他的親生兒子,何況又那樣的會討他的歡心,再加上那美人的枕頭風。
裴敘卻不這樣覺得,他深知皇帝的脾性,他本就不肯放權,經過裴雲照以後,就更不敢讓兒子們有太大的權利了。
一旦皇子權力過盛,誰又知道他們會不會起異心?
裴敘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顧嬌容,卻也不能徹底說服她。
畢竟人心難測,不到那一天,誰也不知道結果。
“不管怎麼樣,在這裏都是我們主導的,我不會輕易放過他,你不要擔心。”
裴敘乾燥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聲音低沉叫她安心。
他心裏也有了想法,這件事得再快一點了。
裴雲照雖然是個廢物,但何廣全卻不是廢物,裴雲清若是將其拉攏了過去,恐怕又要添麻煩。
被罵做廢物的裴雲照,心裏很是不服。
在何廣全再一次勸告他後,他就打定主意,要做點什麼證明自己,而何廣全同裴雲清會面的消息,更加的刺激了他。
須知何廣全是他母妃安排的人,亦是有大才之人,當初多次幫他打壓太子。
裴雲照雖然嫌他囉嗦不聽勸告,但也知道他的本事。
裴雲清如今也看到了此人的才能,要將其從他身邊搶走,這是萬萬不能的。
離開了何廣全,他還如何爭皇位?!
裴雲照生出了空前的危機感,也越發的想要證明自己了。
而眼下最好的機會就是,他的兵營。
裴雲照哪裏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露出馬腳,他說是乖乖的在宅子裏待着,倒也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偏偏他抽了風一樣的開始有了動作。
送到眼前的證據,裴敘自然不會不要。
這證據除了裴敘得到了,胡德全等人也一樣得到了。
裴雲照這次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胡德全出現在裴雲照面前的時候,就一直唉聲嘆氣。
“殿下,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啊!”
如果裴雲照沒什麼動作,這件事拖着拖着可能就不了了之了。但如今鐵證如山,就算陛下想保三皇子,也無濟於事。
胡德全的反應,讓裴雲照有些呆滯。
裴雲照從來就沒有想過,胡德全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徹查他養兵一事。
“胡公公,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裴雲照扯了扯脣角,如今都已經被包圍了,他就算再傻也明白,他養兵的事情敗露了。
何況,何廣全曾數次提醒過他,只是他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胡德全見他裝傻,也沒有同他周旋,直接挑明瞭。
“殿下,老奴手裏可是有你養兵的證據,鐵證如山,就算你再如何的狡辯,老奴也得把你帶回京城去。”
胡德全想到陛下的吩咐,只覺得陛下是有先見之明的,知道三皇子是什麼樣。
他轉頭對着裴雲清使眼色,希望五皇子能夠勸一勸三皇子,免得大動干戈,彼此都不好看。
偏偏裴雲清像是沒看到他的表情一樣,皺着眉頭開始指責起裴雲照。
“三哥,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做,你有考慮過父皇嗎?父皇得知這件事以後,勃然大怒,真的對你很失望。父皇一直希望我們兄弟能夠和睦相處,不要因爲一點小事就起摩擦,我相信三哥養病不是爲了對付父皇,那麼是我和太子哥哥有哪裏做的不好,才叫你做出這樣的事嗎?”
裴雲清這話說的可真茶,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皇位。
如果裴雲清不想要皇位的話,就不會想方設法的拉攏他身邊的人。
裴雲照最厭惡裴雲清這樣的人,說的話總是那麼冠冕堂皇,那麼虛僞。
可他從來不覺得有野心是什麼不能說的,生在帝王家,沒有野心才奇怪。
“你讓我覺得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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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照看着裴雲清,吐出了一句話。
從始至終,他面對裴雲清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態度,帶着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裴雲清最討厭他這副自大的嘴臉,明明大家都是庶子,他憑什麼就能如此囂張?
就算他的母妃是寵妃又如何?
如今宮裏進了新人,年老色衰的淑妃還不是失了寵。
帝王的愛,不過是這世上最大的謊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