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慕卿趕忙把杯子放下,人也站起來,以示對皇上的尊重。
楚離軒也是同樣如此。
寧慕卿一邊低着頭,一邊偷偷用眼角餘光打探皇帝的神色,發現他似乎沒有剛來時候那麼震怒了,心底鬆了鬆氣。
看來武陵候的情況還可以,而且估計武陵候跟皇上說的話也不是什麼會招致他雷霆大怒的。
“皇弟。”皇上目空一切,眼裏只有楚離軒,他道,“今日還好武陵候命大,咱們回皇宮去。”
楚離軒淡淡道,“之前談得事情不着急,只是這武陵候突然病發,審理一下是否有人處心積慮害他還是有必要的。”
“多虧皇弟提醒,不然朕都差點忘了。”皇上揉了揉眉心,“來人,把這些相關人等提下去審問。”
趁着帶人下去的時間,楚離軒問道,“武陵候如今怎麼樣了?”
“一條命是保住了,也沒什麼大礙,蕭御醫說病情惡化的不嚴重,讓武陵候平心靜氣躺在牀上幾天,還是能夠就這樣續着這條命的。”
也不知道皇后送來的是什麼藥。
雖然說藥不對症,但是並沒有導致武陵候病情惡化,之所以連/發吐血,是因爲武陵候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加上這是皇后訓誡了吳夫人之後送來的,所以吳夫人緊張了些,拍到武陵候的胸膛,纔會導致武陵候吐血不止。
蕭御醫過來之後,兩針下去,武陵候就不再吐血了。
然後又給了武陵候一些緩解的藥物,讓武陵候平心靜氣地躺在牀上,沒一會兒他就醒來,也感覺自己身體好多了。
皇上到武陵候房裏把這件事情問清楚情況之後鬆了一口氣。
吳夫人也是被嚇了一跳,醒過來神之後便向皇上請罪,是她小題大做了些,鬧得人仰馬翻。
武陵候之前就是國之棟樑,皇上自是不可能怪罪她。
出來之後,皇上心裏想的只有繼續和楚離軒討論之前的國事。
“武陵候的身體安康大過於一切國事。”
楚離軒看着皇上,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皇上秒懂楚離軒的意思,笑了笑,然後拍拍楚離軒的肩膀,“還是皇弟想的周到。”
“來人。”皇上轉過頭,去到外院,看着跪了一地的奴僕,臉上又恢復了威嚴肅穆的樣子,“今日涉及武陵候吐血的所有相關人,你們都改慶幸自己有個好主子,
念及往日情分,武陵候決定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從輕處決,他也不願和宵小過多計較什麼,查出主謀之後,把主謀發落了,
至於剩下的人,從今以後逐出京城,不許再出現在武陵候或者朕的面前,以免影響武陵候養病。”
聞言,不管有沒有參與的,總之是跪在地上的奴僕都鬆了一口氣。
等人都走了以後,左夫人又繼續走上前,看着寧慕卿道,“寧王妃,武陵候已經平安無事了,我們家子月的事情?”
寧慕卿,“……”
一時間,她聽到這句話有些炸裂無語。
“寧王妃,剛剛找你說子月的事情,你說當前最重要的是武陵候的身體,現在武陵候已經平安無事了,你是不是能放過子月?武陵候重病尚且如此仁慈,你何不高擡貴手也把子月放出來?”
左夫人鍥而不捨道。
寧慕卿,“……”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她只覺得無語到極點。
“左夫人,武陵候平安無事與你何干?”
皇上覺得此人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左子月放不放和武陵候能有什麼關係?
就算是真的有關係,左夫人憑什麼因爲武陵候平安無事就讓她放人?真覺得自己是號人物不成?
她已經無語到了極點。
楚離軒冷冷道,“能有什麼聯繫?無非就是她女兒因爲陷害我的王妃,進了京兆府尹大牢裏,如今抓住一切機會把人撈出來罷了。”
聽到這話,皇上原本沒發的怒氣,一下子再次衝上來,瞧着左夫人的眼神也厭惡無比,冷惡道,“既然沒關係那就把她帶下去,從今以後非詔不得入宮。”
“陛下!”左夫人很是震驚,“我是聶家嫁過來和親的女兒,是左相的夫人,難道你要這樣打我的臉嗎?”
“真是沒想到,聶將軍家還有左夫人這樣不要臉面的族親,虧得武陵候即使是生病垂危也還心懷天下,讓朕不要懲罰任何人,你倒好心心念念只有你的算計,就連女眷不得插手上朝政都忘了。”
皇上臉色烏青,壓低了聲音道。
昨日的事情皇帝並沒有聽說事情的全部。
只知道左相大義滅親將左子月送入了京兆府尹衙門。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事情真相,單一條朝政之事,後宮和官員家眷都不得參與,左夫人就算是犯了皇上的忌諱。
左相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帝師,一腔忠心熱血輔佐皇上,爲官更是清廉無比,是皇上最信任的能臣之一。
左子馨嫁入後宮也是賢良淑德、安分守己。
皇上對左子馨的寵愛雖不多,但她人淡如菊的性格,爲左家加分不少。
沒想到左家家風清廉,卻出了左子月這麼個惹事精。
污衊寧慕卿殺了蘇太妃那天,皇上便想要親自料理左子月,若非寧柔柔阻攔,她早就下大獄。
而後左子月又再次作妖,自作自受進了京兆府尹,還讓左夫人如此幫她求情,一下子拉低了左家的整體形象。
在皇上心裏,左相和左子馨積累出來的好感直接掃去大半。
楚離軒對此倒是不放在心上,他道,“左子月和左夫人兩個都是深閨婦人,既不懂國家大事,也不會管縱橫謀劃,作這點小妖也影響不到什麼。”
“話雖然是這麼說,她現如今便已經開始伸手想要插手朝政,未來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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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貴妃知道做怎麼做就行了。”
楚離軒勾起一絲笑。
馨貴妃是聰明人,她絕不會讓左夫人和左子月做蠢事威脅她在後宮的地位。
而且,就算是馨貴妃拎不清,前面還有一個皇上在前面看着呢。
只要皇上不同意,左夫人和左子月什麼都做不成,沒什麼好憂心的。
皇上聽了楚離軒的建議,不禁點頭,“還是皇弟看的明白,朕在氣頭上,一時間竟然昏了頭。”
“既然武陵候無事,那臣弟就先帶王妃回府了,今日之事咱們改日再繼續。”
楚離軒冷着一張臉,淡淡站起身。
皇上點了點頭,“朕和你們一同回去。”
“不必,皇宮和王府不同路。”
楚離軒一口就拒絕,隨後看着還楞在原地的寧慕卿,“你還愣着幹什麼?”
寧慕卿站起身。
剛想說,不是還有事情沒談完嗎?怎麼這就要走了?難道皇后下藥的事情不徹底查清楚了?
擡頭看一眼,太陽昇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
看起來楚離軒是還記得她說的正午之前要回去的事情。
“跟着你折騰一上午總算做了一件人事。”
寧慕卿嘀嘀咕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