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鬟就是前幾日容嬤嬤從趙府送過來的,一起來的還有個叫水洗的丫頭。
她們兩個都是從小在大夫人院中調教,很是機靈。
尤其是她,不但腦袋瓜子聰明,小嘴也甜,來怡香閣沒兩日,便完全替代大丫貼身丫鬟的差事。
趙欣怡也喜歡聰明通透的她,又是容嬤嬤一手調教的,對她絕對忠誠,便褫奪了她送給大丫的名字,將“小玉”這個名字直接賞給她。
“嗚嗚嗚~”大丫像一只受傷的小狗,蜷縮着身子,低聲嗚咽。
“你們幾個把她扔出去,別讓她的聲音污了主子的耳朵。”小玉對着守門的小廝發號施令。
“是,小玉姑娘。”
怡香閣的小廝不敢忤逆,都知道眼前的小玉是如今在趙側妃面前最得寵,上前拉起大丫直接將她拖走,離開怡香閣,扔在後花園的假山後面。
小玉盯着大丫被拉走,眸中劃過一抹得逞的微笑,日後主子身邊再無人敢撼動她的位置。
她臉上露出譏諷的笑,轉身回去繼續伺候趙欣怡。
次日清晨,江夫人帶着婢女彩蓮在後花園遊玩,來到這座假山旁頓足不前,意猶未盡的看着周遭的風景。
她一早便得到眼線的稟報,知道大丫昨夜被趙欣怡打個半死不活,又聯想到昨日王妃不明不白在城外遇刺,就想抓住這次機會,徹底打壓趙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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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王妃遇刺之事還沒個眉目,只要她和王妃聯手,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而且她堅信,王妃心中狠毒趙側妃,也早有除去她的心思。
王爺最恨主子虐待下人的事,上次趙側妃發怒,無故苛責下人,被王爺抓個正着,結果被禁足七日。
如今王爺要是知道趙側妃這次將人打的奄奄一息,再加上對王妃行刺一事,她恐怕要被幽禁在怡香閣一年半載,很難再翻身。
“彩蓮,那是什麼花,初秋的天氣依然開的這樣好?”江夫人手指着假山旁的一朵木槿花,佯裝不知。
“夫人,奴婢看着好像菊花。”彩蓮笑着回答。
江夫人嘀咕一句,“我怎麼瞧着像木槿花呢,你去給我摘一朵。”
她就是有意找個由頭,讓彩蓮尋過去,趁機發現被扔在假山後面的大丫,這樣顯得不刻意。
“是,夫人。”彩蓮接到夫人眼神示意,朝着假山旁走過去,故意往後面多走幾步,彎腰去摘那朵木槿花。
“啊~是誰在那裏?”彩蓮像是受到驚嚇,花容失色,拔高聲音質問。
躺在地上的大丫半死不活,不斷髮出呻吟,“嗚嗚嗚~是……我,大丫,蓮兒……姐姐,救救我。”
彩蓮走過去,看到滿身是血的大丫,忍不住開口:“真是大丫,你怎麼傷成這樣,我去怡香閣請人把你擡回去。”說完,正欲起身,胳膊被大丫費力抓住。
“蓮兒……姐姐,不……不要去,她們會打死我的。”大丫語氣裏滿是恐慌,說着開始委屈哭起來。
彩蓮抓着她的手,輕聲勸說:“別哭,我這就去請夫人幫忙,她人心善,一定有法子救你,實在不行,讓夫人去求王妃,將你調到夫人身邊。”
畢竟是同村的人,大丫深信不疑,對彩蓮千恩萬謝,眼含熱淚,“多謝蓮兒姐姐!”
彩蓮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朝着江夫人身邊疾步走過去,言語懇切,“夫人,是怡香閣的大丫,她受了很重的傷,求求夫人救救她。”
“啊~怎麼會受傷呢?找人把她送回怡香閣,她是趙側妃的人,趙側妃一定會爲她出頭。”
“夫人,不可,她就是被側妃責罰,才被打成這樣,而且她是奴婢的同鄉,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她。”
“好吧,你去找咱們院子裏的一個雜役,把她先安置在咱們那裏。”
“是,多謝夫人!”
兩人一唱一和,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大丫全部聽到。
大丫心中對江夫人和彩蓮是感恩戴德,發誓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她們。
沒過多久,彩蓮身後帶着一名消瘦的男人走過來,柔聲說道:“大丫,你別怕,夫人已經答應,讓他揹你回去療傷。”
大丫擡頭,看着來人竟然是鐵牛,震驚的無以言語。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鐵牛會出現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在村裏等着她回家嗎?
鐵牛聽到彩蓮喊大丫時,身子一僵,瞪着大眼望着地上還剩半口氣強撐着的大丫,半天回不過神。
她不是進王府後,機緣巧合下做了側妃的貼身大丫鬟?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是誰打的她?
兩人相互對視,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詫異,震驚和不可思議。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鐵牛才走過去,抱起地上的大丫,心疼的哭起來。
“鐵牛哥,不哭,大丫沒事,過幾日便好了。”大丫即使渾身疼的難受,還是不忘安慰鐵牛。
“是誰將你傷成這樣?我要幫你復仇。”鐵牛氣呼呼發誓。
“不,你不要去,去了會死。”大丫無力搖着頭,眼神裏盡是恐慌。
“你們,你們認識?”彩蓮裝作不知,大聲驚呼,打斷兩人的對話。
“彩蓮……姐姐,他就是我給你提過的鐵牛。”大丫費力解釋。
“原來如此,真是太巧,前幾日江夫人母家擔心夫人安全,便送一個護衛看家護院,沒想到是你男人。”彩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出的話,令大丫羞紅了臉。
“大丫妹妹,別怕,夫人一定會爲你做主。”彩蓮一邊說,一邊無意將大丫的袖子往上蹭。
“嘶~”大丫痛呼一聲,眼中淚花閃閃。
“怎麼了?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口了?”彩蓮明知顧問。
她就是要讓鐵牛看到大丫身上的傷,好對着趙欣怡咬死不鬆口。
說話的同時,手下不停,輕輕將大丫的袖子往上挽,看到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被雞毛撣子抽出的一條條血痕,沒一處好地方。
“天啊~側妃下手太狠了,怎麼能將妹妹打成這個樣子。”彩蓮似是受到驚嚇,捂住嘴巴,心疼的流出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