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唯?”
還沒到她們桌子旁,夏垂雪率先注意到了她。
“你們好……”朱小唯看着她們,聲音複雜喊了一聲。
“你是爲了工作的事找我?”
“不是,我只是……”
朱小唯被夏垂雪直視着有點慫,正努力組織語言,而她身邊那小身影忽然小聲對着一女人喊了聲,“媽媽。”
這童稚的聲音,讓夏垂雪也驚了一下,低頭這纔看清朱小唯牽着一個小男孩,是裴昊然的兒子,裴憶。
可是這一聲‘媽媽’卻讓關蕾惱羞成怒似的,她黑着臉,大力拍桌面,咄咄逼人就對着孩子大罵。
“我跟你爸已經離婚了,你別跟着我,我不是你媽!”
孩子俊氣的小臉僵怔住,像是害怕地小身板站得筆直,一動不敢動。
朱小唯也被她這氣勢洶洶,嚇着了,沒想到關蕾對自己兒子這麼兇。
“關蕾,別這樣……”夏垂雪有些看不過去,勸了一句。
可是關蕾今天心情極差,不聽勸,反而瞪了桌邊孩子一眼,“一開始我就不想生他,是裴昊然他逼我生的,現在離都離了,看着就礙眼。”
這關蕾越說越激動,彷彿要將她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孩子身子,破口大罵,“小雪,你知不知道生個孩子有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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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的時候渾身臃腫,孕吐得厲害喫什麼就吐什麼,半夜還腳抽筋沒少折磨我,剖腹產落下的疤痕醜死了,我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生他出來活受罪……”
“閉嘴!”
“你說夠了沒有!!”
這是朱小唯第一次這樣憤怒地對着一個人大罵,她真的忍不住了,她甚至還感覺到她牽着的裴憶的小手他在害怕地發抖。
“你算個什麼東西呀,不就是仗着那個喬寶兒在狐假虎威嗎,真以爲我怕了那喬家的女人……”
關蕾臉色陰鷙,像是受刺激似的突然推開了前面的夏垂雪,直接朝朱小唯衝過去,揚手狠地一巴掌打下去。
這一巴掌打得朱小唯錯愕,她身子後退,右臉頰浮出一片紅腫。
“關蕾,你冷靜點。”
夏垂雪見這吵鬧得不可開交,立即急地上前拽着她。
她轉頭看着朱小唯臉蛋那紅腫的巴掌印,眉頭緊皺,始終有些不放心,生硬的語氣對朱小唯說一句,“小朱,關蕾她今天心情很糟糕,你別跟她計較……”
“小雪,你還真怕了這些賤人,姓喬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嫁了表弟,轉個身再嫁給表哥,喬寶兒在圈裏什麼名聲大家心知肚明,爬了君之牧的牀就以爲自己是鳳凰了,我呸——”
關蕾依舊怒氣滔天似的在大聲咒罵,餐廳裏的人聽到這邊嘈雜的聲音,都紛紛朝這邊看來。
關盈和夏垂雪在左右兩旁拽着情緒激動的關蕾,“朱小唯沒得罪你,冷靜點,很多人在看着呢。”
夏垂雪她們都知道,關蕾今天離婚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事關喬寶兒,她罵的對象也是那位君家少夫人。
“小朱,你帶小憶離開。”
夏垂雪臉色不太好看,四周的人細細碎碎的討論聲讓她感覺很難堪,低着聲音就命令了一句。
朱小唯一時感覺腦子有些空,被那麼多雙眼睛注視着,四周都是一些細碎討論的聲音,就連餐廳的經理,服務人員也紛紛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她不像喬寶兒的性子,她自小就很安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突然大鬧,讓她很無措……
“我,我們走好嗎?”
她低頭看着腳邊的小傢伙,明明自己很緊張,卻也要假裝平靜地問他一句。
孩子一直低着頭,沒理她,突然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撒小短腿就朝大門方向急急地跑了出去。
朱小唯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背上,沾了些溫潤眼淚,那小鬼哭了。
像是一下子驚醒,朱小唯擔心地立即追了出去。
朱小唯心腸軟,關蕾打她一巴掌,罵了她死黨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小鬼亂跑別出事……
然而,可笑的是當朱小唯轉身離開時,卻聽到夏垂雪在身後喊了句,“這事別跟喬寶兒提起,關蕾打了你也是沒心的,小朱你別計在心上啊。”
說到底,她們這幾個女人還是忌憚喬寶兒的,忌憚君家。
“關蕾,你剛纔真的太沖動了。”
夏垂雪她們幾個去了咖啡廳二樓的包廂,免得再被四周的人說三道四。
關蕾臉上還有些餘怒,可是緩過氣來,便也知道自己剛纔有些過了,“今天早上被裴昊然逼着去民政局離婚,我能不氣麼!”
她跟裴昊然結婚五年多了,這些年她單方面提過好幾次離婚,可裴昊然一直不同意,偏偏出了喬寶兒這事之後,他反而態度強硬了,關蕾就算是離了,心底也覺得不痛快。
“你就這麼離婚了不後悔嗎?”夏垂雪看着自己閨蜜,忍不住多問一句。
關蕾臉上有些不耐煩,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一根菸點着,“小雪,你是知道我一直想跟裴昊然離婚的,他裴家有什麼好稀罕的,整天只知道拼命工作,可他累死累活也比不上人家君家。”
“我現在趁着年輕想找一個疼愛我的男人,我追求幸福並沒有錯吧,他每個月除了給我十萬塊零花錢,還能給我什麼……”
“別抽了。”夏垂雪皺着眉頭,搶過她的煙。
“關蕾,其實我早就想說你了,你兒子都這麼大了,嫁給裴昊然也是一種福氣,至少裴家沒那麼複雜……關蕾無論你離不離,你的性子也要改改,你畢業以後就嫁給了裴昊然,根本就不知道這社會賺錢多不容易,其實裴昊然對你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小雪,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
關蕾一下子就生氣。
“你看看那個喬寶兒,她現在多得意,君之牧多寵她,你意思是說我比不上喬寶兒了,裴昊然他要能學着十分之一,我也不會跟他離婚……事業趕不上人家,妻子也照顧不好,就一廢物!”她的話咬牙切齒,帶着些嫉妒和氣憤。
夏垂雪低下頭,眼底有些複雜情緒……
“君之牧他確實對他的妻子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