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陰沉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蒼白的兩鬢,那是歲月磨礪之後留下的痕跡。
他微微一擡頭,眉宇之間掠過不怒自威的威嚴。沒想到他精心培養的人居然敢動小心思,他不關心楚染的生氣。
可如果有人敢揹着他搞小動作,他拒不姑息。
封御知道爺爺動怒了,他一把扯開封烴的手,脖頸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皮膚已經被劃破,血珠慢慢滲出來,他指着封烴的鼻子大罵道:“小烴,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這麼着急挑撥離間?還說你擔心爺爺會對楚染不利,故意來這麼一出?是不是在你的眼裏,我和爺爺在你眼裏都比不上她的一根頭髮?”
封御企圖用這樣的說辭引開封老的注意力。
“你和她不過才認識幾個月,我們是生活多年的親人,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女人誣陷,我是你大哥。”
封烴接過熾嶼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沉寂的黑眸沒有任何波動,冷笑着問:“大哥?你又什麼時候真的拿我當兄弟了?你非要我拿出證據,好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
“夠了。”封老淡淡地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這件事稍後再說。”
“做不到!”封烴冷聲開口,他帶着殺氣的目光望着開在牆上的封御,“他是怎麼害染染的,我就便加以百倍換回去。”
“楚染現在不是平安回到了眠城?小烴,你又何必爲難自己的哥哥。”
封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爺爺,相處十幾年,他知道爺爺向來親情寡淡,但他沒想他居然這麼冷血。
他提高了聲音,“所以她就活該受着是嗎?這一次是她命大,下一次呢?她的命就那麼不值錢?既然這樣的話,封家主是不是也想試試?”
封烴神情冷漠,最後的一點親情都在封老的話中消失殆盡。
“烴少,不可以和家主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墨七眼看他們爺孫又要起衝突,趕緊制止封烴的發言,少爺這次回來確實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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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對家主說的話,做的事再不滿都不會這麼強硬,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家主抵命的意思?
封烴輕哼一聲,望着站在牆角的封御,“我手裏的證據會直接交到調查局王宇手裏。”說完話,封烴朝着封老的方向看去,“他也保不住你!”
封御當然知道王宇是誰,大名鼎鼎的鐵面無私包青天。
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有多少財富,只要犯了事,他都能讓你接受應有的法律制裁。
落到他手裏的人,沒有一個人逃得過。
而封烴嘴裏的‘他’是指封老,他的意思封老也保不住他了。
封家再怎麼富可敵國,人脈強大,可一旦碰上王宇,就像是碰到了釘子,他會不死不休地盯着你。
當然王宇一個人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的王老將軍。
金錢和權力沒有衝突的時候,便可以相安無事,一點發成矛盾衝突,縱使你腰纏萬貫,也不敵權勢的壓迫。
可他怎麼會認識王宇?
王宇這個人剛正不阿,他從不和軍人以外的人交往,封烴到底憑什麼?
封老卻沒有想象中的怒氣,反而頗爲滿意地點點頭,他果真是沒有看錯這個孫子,儘管不在眠城,卻對眠城的經濟發展形勢瞭如指掌,果然有他當年的風範。
看到封老眼裏的欣賞,封御眼底鬱結了濃濃的恨意,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落在他的頭上?
他不服!
他那麼努力地想要得到爺爺的賞識,爲什麼就是看不到他的優點。
“墨七,去查清楚。小烴,如果真的是他做了什麼,爺爺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封老緩和了自己的語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除了封烴,他實在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當封家家主的人,可他怎麼偏偏就……
希望他的選擇和他父親不一樣,否則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封烴冷冷地看着封老裝模作樣地說着話,如果他真的相查又何必等到他回來。
他的默許纔是封御敢私下動手的原因。
這時,古云斕敲門進來,“封爺爺,你們事情談完了嗎?該喫飯了。”
景苑的廚房在另外一棟房子裏,因爲封烴炸過兩次廚房,熾嶼爲了讓他遠離廚房,這才把廚房拆到別的地方了。
但這個古云斕怎麼一副女主人自居的樣子,她身後的傭人端着菜,頂着封烴冷漠的目光,大氣都不敢出。
“雲斕,真乖,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廚藝這麼厲害了。”
封老的誇讚讓她有些害羞,低着頭,小聲回答:“阿烴不會做菜,我想着自己學點,以後才能照顧他。”
常言道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胃。
身後的女傭不明所以地看了古云斕一眼,她就洗了一下兩片菜葉子,怎麼就變成了會廚藝了?
不過在這種場合她可不敢亂說,她剛來景苑不久,不認識古云斕,可她也知道住在這裏的人惹不得,和他有關的人也惹不得。
封老朗聲笑了起來,“小烴,你以後有福氣了。雲斕一個女孩能爲了你做到這一步不容易。”
封烴卻沒有回答封老的話,反而冷聲問道:“這些菜到底是誰做的?”
古云斕臉色變了變,她咬了咬下脣,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阿烴,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封老的臉上頓時也染上了陰霾,空氣幾乎凝固了,女傭們小腿肚子都開始打顫,都緊緊把頭垂下去,只希望不要cue到自己。
封老手裏的柺杖輕輕杵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阿烴,你這是什麼態度?”
封烴卻沒有理會他,而是走進古云斕,冷笑道:“你說這些菜是你做的?”
“我……”古云斕低着頭不說話,眼圈紅紅的,就像是真的別人冤枉了一樣。
封老站起來,怒道:“反了你了,你好不容易回來,好好喫一頓飯就那麼難?”
封烴不受影響,繼續說:“看看你的手,像是會切菜的樣子?”
古云斕的雙手乾乾淨淨,一點水漬都沒有,跟奇怪的事,她做了這麼久的才,身上卻沒有一點油煙味。
反觀她身後的傭人,手指上包着一個創口貼,應該是切菜的時候傷到了。
白色衣服的衣角還沾了一點油脂,這些菜分明就是家裏的傭人做。
古云斕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