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大敞着皮草,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眸斜吊着,聲音輕輕的撂下了威脅。
官舍主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有眼力見的也早就躲得遠遠的。
寒冬的風冷冽如刀,颳得人面皮生疼,將這條路上的氣氛颳得越發猶如一條扯緊的弓弦。
宋青葵也不跟他徐京墨多廢話,直接關上了車窗。
不讓走,行。
那就僵着吧!
徐京墨雖然姿態很狂放,可是也經不住這深冬最烈的風,嗚哇嗚哇颳得跟妖風過境似得,把他的腹肌都給刮麻木了。
一個字,冷。
幾個字,真特麼冷。
這冷意讓他嘴脣抖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也讓他的耐心宣佈告罄。
他從軍用吉普車旁退開,走到了路邊,身旁的人便遞了根菸,點上了火。
Zippo打火機打出的火帶着一股子油味兒,在虛虛攏住的手掌裏,火苗艱難的將菸頭點燃,下一瞬——
無數人掄起鐵棒便直直砸向車窗。
軍用吉普車的車窗,宋青葵的車窗……
砰!砰!砰!
帶起的聲響振聾發聵,也讓車裏的宋青葵臉色一陣發青。
徐京墨看着幾人砸着車窗,吐出一縷長長的菸圈,心裏總算是舒坦了許多。
李永軍在一旁笑着道:“老闆,您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粗魯。”
徐京墨笑了一聲,帶着調侃道:“粗魯?嘖,待會兒還有更粗魯的,一個女人而已,老子難不成還治不了了。清和就是心軟,才讓一個女人爬到了自己頭上!”
李永軍忙點頭附和,“是,老闆說的是,段少爺就是個心軟的。”
車窗砸得咣咣作響,徐京墨看得面不改色,脣角還頗有興味兒的翹着,末了,他還轉頭問李永軍,“你說她在裏面怕不怕?”
李永軍不懷好意的遞了一個眼神,“那肯定是怕的啊,一看那嬌嬌模樣,就沒見過這種陣仗,被男人捧慣了,都捧得自己不知道姓啥了。”
徐京墨點頭,“這話在理,捧得不知道姓啥了,反正不管她姓啥,今兒個她還就得給我姓段!”
咚!
車窗終究是禁不住這麼密集的砸落,漸漸有了裂紋。
宋青葵很冷靜,她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季卿,季卿沒接。
第二個電話打給夏音離,依舊沒接。
通訊錄劃拉來劃拉去,手指最後才停在了顧西冽的電話上。
皺着眉頭想了好幾分鐘,終究沒打出去,最後還是打開了微信界面,尋思着還是發消息吧,才吵了架,話都不想和他多說兩句,還是用文字交流吧。
可是怪得是,她在微信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顧西冽人在那裏。
尋思了一下,這纔想起顧西冽躺在她的黑名單裏,趕緊把人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然後發了個消息——
在官舍被堵了,速來。
消息字數短得不忍卒看,但也是宋青葵的最大極限了。
就在消息發出的一剎那,’嘩啦‘一聲響,車窗破了!玻璃四濺,有一小塊飛到了她臉頰上,劃了一道細微不可見的小口,點點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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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窗的人也不蠻幹,見破了個洞,也就不再砸了,只徒手把剩餘的玻璃給掰下來,然後朝着徐京墨躬身做了個‘請’的姿態。
徐京墨一手掐着未燃盡的菸頭,慢悠悠朝着車窗旁踱步過去,低頭朝着裏面吐了一口徐徐長煙,“怎麼?還不下來啊?”
宋青葵不鹹不淡的迴應,“外面風大,我坐車裏挺好的。”
徐京墨見她臉色一點不變,既不瑟瑟發抖也不跪地求饒,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跟他逗梗回話,頓時面上越發難看。
“死鴨子嘴硬!”
他話音落下,扔掉菸頭就探身進去一把抓住宋青葵,毫不留情的就朝着她脖子給紮了一針。
針是早就備好了的,李永軍在一旁等很久了,看着針扎進那鮮嫩的脖子裏,就興奮的鼓掌大笑。
宋青葵驚喘一聲,不可置信的怒目瞪他,“你……”
話還沒出口,就覺舌頭一陣發麻,竟是連話語都說利索了,磕磕絆絆從心裏堵上喉頭,就是從脣畔落不出去。
嬌美的臉頰開始一陣發紅,生紅暈啊,暖的紅,豔得像在水裏流淌的桃花,又嫩又引人目不轉睛。
“你給我打了什麼?!”宋青葵捂着自己的脖子,聲音艱難的吼出了口。
聽在自己耳朵裏那聲音似乎很大,可是出口落在旁人耳朵裏,那叫一個嬌嬌軟軟,跟個貓兒撒嬌似得,軟糯得讓人渾身發燙。
徐京墨不自覺的扯了扯衣衫,好讓這冷風把自己給吹清淨些。
沒辦法,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受不住誘惑,尤其還是一個極品的誘惑。
徐京墨放開她,朝後退了一步,咂摸着脣道:“既然答應了清和要把你送回去,那總得讓你老老實實回去纔行,放心,清和既然這麼疼你,那你也受不了多大罪。”
宋青葵腦袋暈暈乎乎,眼前都是一片迷幻景象,彷彿誤入了什麼仙葩境地,整個人竟是軟軟的不想動彈,連呼吸都輕緩了起來,接着闔上了眼——
暈了過去。
徐京墨滿意的點頭,打開車門將人給抱了下來。
李永軍忙伸手道:“老闆,我來吧。”
徐京墨金絲的眼鏡架已經滑到了鼻樑上,露了一雙眼出來,略凌厲,帶着點藍。
他‘嘖’了一聲,“這可是清和的人,你那爪子也配碰?”
說完就施施然抱着人走了,長腿跨步,花花綠綠的皮草大氅隨着動作晃動,竟是有些愉悅的味道。
略微彎曲的波浪長髮從他的臂彎裏流淌出來,在冷風中輕輕晃啊晃,晃得人心都癢了……
屋子裏,暖氣正旺,段清和才換下了衣服,穿着棉麻的家居服。
元夕在一旁遞着毛巾,正準備給他擦臉,段清和一把搶過毛巾,沒好氣道:“我手又沒廢,你幹什麼?”
元夕笑着道:“哎呀,難得有機會伺候你嘛。”
段清和抹了一把臉,開始擦手,“老徐人呢?”
他的聲音聽着很冷靜,很平緩,但元夕卻無端有些發怵,嚥了咽口水回道:“不知道。”
兩人正說着話,‘咚’的一聲,說曹操曹操到,徐京墨一腳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