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對方愈來愈近,葉鳳頃依稀覺得這個身影有幾分熟悉。
定睛望過去,藉着微弱的星光打量那偷偷摸摸的二人。
莫風立在她身旁,面色從最初的驚愕,到如今的等閒視之。
這中間有多少彎彎繞繞,只有他自己清楚。
眼瞧着那兩道身影更近了,不由得看向葉鳳頃。
對面那兩人,便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
不是自家王爺是誰!
慕容烈並不知道葉鳳頃和莫風正躲在暗處看他。
此時此刻的他,既沒吊着胳膊,也沒在家禁足。
帶着袁剛正在掩蓋那些休夫書。
不過……
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不是休夫書?”
“怎麼是舉報西郊水庫非天災,而是人禍?”
夜色晦暗,他藉着那一點零星的星光,仔細辨認着上頭的字跡。
袁剛也發現了,在他身後小聲問詢:“敢問王爺,咱們可還要繼續貼下去?”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抽了,要不然……
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會大半夜跑到這裏貼這種鬼東西!
倘若此事傳出去,豈不讓世人笑掉大牙!
慕容烈搖手:“繼續!”
不過,再貼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舉報書,將他的東西貼在下頭。
袁剛看他這幅偷偷摸摸樣子,很想喊人都來瞧瞧。
奈何……
王爺懲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爲了避免得罪王爺,他是忍住了。
慕容烈往樹幹上刷漿糊,時不時回過身來看看他:“貼仔細了!”
葉鳳頃開始的時候,因爲光線太暗,沒瞧清楚來人。
這會兒,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了。
她很好奇:慕容烈不是被皇上禁足在府?怎麼還能跑出來?
不過……
以他的武功和身手,想離開寧王府的話,不是難事。
莫風眼見着王爺離自己越來越近,激動無比。
正要喊他,被葉鳳頃按下:“不許出聲!”
莫風只好灰溜溜的沉默下來。
眼見着慕容烈和袁剛走遠一些,葉鳳頃這才跑到他貼過的樹前,仔細看上頭的字。
哎喲我去!
慕容烈這……
簡直就是把她寫成了天下第一渣女。
白紙黑字,字字血淚,全是對葉鳳頃的控訴。
說她睡了慕容烈不負責任,奪走他的初夜,拍拍屁股就走人,此乃第一渣。
又說她勾走了他的心,還不珍惜,終日想着休夫。
搞得他現在脫髮,心情很差,脾氣也差,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身體健康,此乃第二渣
還說她整天和外頭的小白臉眉來眼去,雖說沒有什麼過界行爲,但是對他這個初夜很不放在心上,還經常拿毒藥嚇唬他,弄得他現在都變得憂鬱了,也不愛說話,此乃第三渣。
整篇文章看下來,都是葉鳳頃的不是。
葉鳳頃是負心女!
葉鳳頃睡了他,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一點兒要負責任的意思都沒有。
通篇把他自己包裝成一個受害者,葉鳳頃是施暴者。
莫風跟在她身後,自然也瞧見了紙上的內容。
用力掐着大腿纔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只不過……
憋的難受,肚子疼。
王爺啊王爺,您可真是能顛倒黑白啊!
葉鳳頃越看越氣,舉報書也不貼了,隨手扯下一張控訴她的行文,去追慕容烈。
“慕容烈,你特喵的給我站住!”
手裏的小桶和漿糊都不要了,直接扔在原地,抓着紙就往慕容烈跟前衝。
“你看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慕容烈登時僵在原地。
他沒想到自己偷偷跑出來貼個控訴書,竟然會遇上葉鳳頃。
袁剛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變,擡眼看向他,滿眼的幸災樂禍。
眼看着葉鳳頃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慕容烈從最初的震驚慢慢平靜。
看到那窈窕的身姿出現在眼前,衝着她眯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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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頃,你怎麼在?”
伸手不打笑臉人。
因爲他心虛,所以笑的格外甜。
袁剛看着他那諂媚的笑容,內心深處十分鄙夷。
王爺啊王爺,您有點兒出息好嗎!
是誰跟屬下說:走!跟本王貼上去!葉鳳頃絕不會知道是誰貼的!
這還沒貼完呢,就火速打臉了。
王爺,屬下就想問您:疼不疼?
袁剛原本就不想貼這東西,看到葉鳳頃過來,識相的退後幾步。
把空間留給他二人。
心裏卻在默默替自家王爺祈禱。
祈禱王妃下手打他的時候,輕一些。
葉鳳頃叉着腰氣鼓鼓出現在慕容烈跟前。
手裏白紙黑字往他跟前一拍:“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慕容烈淡淡“哦”了一聲,慢條絲理拿過那張紙。
故作鎮定。
“這也沒什麼呀,可能是有人覺得我在你跟前太卑微,忍不住出手相助吧。”
其實……
他心裏慌的一批。
早前,聽府中人說:國都城大大小小街上都貼滿了葉鳳頃寫給他的休夫書。
現在全國都城的人都知道他被葉鳳頃休了。
狗男人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躺在書房裏想了半天,纔想到這個主意。
而後,就找來一些會寫字的人,寫了一千多份控訴書。
他倒是不怕丟臉,反正在葉鳳頃跟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好怕的。
他怕的是……
母妃和母后看到他與葉鳳頃和離,會往府中塞女人。
故意歪曲事實,抹黑葉鳳頃,把她說成一個凶神惡煞,誰都不能惹的女人。
葉鳳頃咬牙切齒看着慕容烈,十分想痛扁他一頓。
但看他平靜無比拿着那張紙看的時候,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七
慕容烈拿着紙,把上頭的內容唸完,瞪大眼睛看向葉鳳頃。
“這是誰寫的?”
“怎麼能這樣詆譭頃頃?”
“我們家頃頃明明一點也不兇,溫柔的要命。”
“這誰寫的?本王現在去找他理論!”
說話間,丟下那張紙,飛快跑遠。
葉鳳頃這才發覺自己上了當。
看着已經跑得沒影兒的慕容烈,怒吼:“慕容烈,你給我等着!”
虧她還怕他丟面子,大半夜出來貼舉報書。
現在也不用貼了,愛咋咋地!
把她視線所到之處能瞧見的控訴書全扯下來,撕的稀碎。
慕容烈這個狗男人,皮癢了!
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