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的女子氣定神閒地走了進來,雙眸如畫,眉眼含煞間清冷動人。
陸心匪笑意盈盈的站在離尋的身後,身後跟着笑意邪肆的溫淵,和銀面黑袍的鬼影帶着兩排整齊劃一的鬼門殺手,肅殺以待,氣勢懾人。
“你怎麼來了?”離尋轉頭看見是帶着銀色面具的陸心匪,一瞬間又驚又喜。
陸心匪笑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在他耳邊低語道:“來給你撐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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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淵也走上前來,小聲傲嬌地說道:“要是不夠,還有我寒淵閣,今天哪個老東西敢惹你,本座就讓他以後在牀榻上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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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尋的心突然一下定了,踏實地放下了,心下暖洋洋的,沒了父親,他也不算是孤單一個人,也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在孤苦伶仃的孤軍奮戰。
“你是誰!?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娃,就敢在我們這回春堂中大放厥詞麼!?”回春堂大長老第一個不樂意,怒不可遏地盯着陸心匪。
“我能站在這兒,自然有站在這兒的資本。”陸心匪滿不在乎地冷哼一聲,“說我乳臭未乾上不了檯面,那我還說你一把年紀,應該退位讓賢,躺在牀上頤養天年呢!”
“你!?你個女娃娃,老夫今天不教訓一下你們這些後生晚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大長老擼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動手,卻被一臉凝重的二長老給攔了下來。
銀面黑袍,氣勢肅殺,他又怎麼能認不出來?
“你們是鬼門中人?在下失禮。”二長老忙說道:“姑娘可是鬼門之主?”
“鬼門!?”三長老驚叫出聲。
就連大長老和回春堂一衆人的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他們這種祖祖輩輩傳承着醫者仁心的清流門派,驟然遇見這種以人命爲交易、刀尖上舔血的門派,哪裏能夠不心驚膽戰呢?
陸心匪露出兩只尖尖的虎牙,歪着頭看着衆人,“是啊,本座就是鬼門門主!本座與離少主交情匪淺,乃是過命之交。今日離少主不僅僅要查出先堂主的死因,也必定要繼位,成爲回春堂堂主,無須任何異議!父子子繼,兄終弟及,這些道理,難道三位長老不明白嗎!?誰若是敢反對,本座手上鮮血無數,也不介意再多個幾條人命。”
二長老臉色一變,說道:“這……這就算你是鬼門之主,身份尊貴,也不應該擅自插手我們回春堂內部之事吧?”
“有何不可?雖然江湖四分,各成一派,但是也沒有人說不讓精誠合作啊。再者說了,本座此次來也是爲了和先堂主討論回春堂和鬼門合作之事,共同壯大門派難道不好嗎?如今先堂主已去,那麼本座也只能和離少主洽談。離少主若是不繼位成堂主,回春堂內部這是羣龍無首、一片混亂,本座又如何能夠和回春堂合作?還是說三位長老想要和鬼門爲敵,想要本座在此地大開殺戒嗎!?”
最後一句,那可就是隱含威脅之意了。
陸心匪目光涼涼地望着衆人,給離尋使了個眼色,“開棺!驗屍!”
緊接着,鬼影會意,立刻帶着人將回春堂門口和靈堂內全部團團圍住,不許進更不許出!
“你是外人,怎能插手回春堂之事?先堂主已經入棺爲安,又怎能輕易驚擾先堂主?”
“事急從權,難道不能麼?”陸心匪看着那出聲的人,是大長老的心腹手下,也可以說是走狗,在某些方面他可能就代表着大長老的嘴,還有那顆不安分的心。
還未等那人開口,歸陽一個箭步衝上前,拿起手中短劍,隨手一插,正中他的心臟。
人當場身亡,鮮血流了一地,倒是把身旁的大長老嚇了一跳。
“當着先堂主的面,在這靈堂之中,你……你居然敢動手?”
“多嘴的狗,不就是該殺麼?難不成還留着過年嗎?”陸心匪不以爲意,看着那死相猙獰、還在源源不斷滲出鮮血的屍體,一臉嫌棄,淡淡地吩咐道:“來人!拖走!”
鬧出了人命,又在絕對的威勢面前,該閉嘴的和不想閉嘴的人紛紛都閉上了自己的嘴。
離尋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自己的手去掀開了父親的棺木,裏面的父親緊閉着雙眼,安詳的睡着,劇烈的酸澀感涌上心頭,這個從小陪伴自己長大,將自己一身醫術都盡數傳承給他,護着他、體貼他的父親,終究還是永遠的離開了他。
“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陸心匪走了上來,觀察後說道:“你看你父親臉色發青,眼底烏黑,瞳孔發散,很明顯有些中毒的症狀,既然是中毒,回春堂的三位長老又爲何說是突發急病而亡?又會是怎樣無色無味的劇毒,讓你父親這樣一生行醫之人都能夠毫無保留地吞下去呢?”
“對!我得驗屍!”離尋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你若是不忍下手,我可以替你驗,你在旁邊看着就好,我一定可以做到讓兇手浮出水面,也讓他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離尋點點頭,“心匪,你來吧,我在旁看着。”
陸心匪戴上手套,從溫淵手中接過各類刀具和驗屍的器具,擡起眼來不鹹不淡的看了一下三位神色各異的長老,開始動手對屍體進行分割,將內臟一一拿出來確認。
從屍體的中間位置將屍體分割開來,將心臟腸子以及肝臟都拿出來,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在場之中的有些人甚至有些作嘔,有些想吐的跡象,可是陸心匪依然面不改色地進行着驗屍。
離尋亦在一旁看着。
他既爲自己父親的死而哀痛萬分,如同失去了可供庇護疼愛的一方天地,同樣也爲自己苦苦掙扎多年的情思,有了幾分安慰。
哪怕並非男女之情,哪怕陸心匪心繫旁人,可至少她這心中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所以才甘願冒着暴露的風險,及時帶着人趕來回春堂,免得讓他在此地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