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的心裏愈加委屈,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話,而裴雲清的脾氣越來越差,總是無端的發火。
“殿下,奴才這也是替殿下着急。”
裴雲清聽到這話,只想說一句:那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但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雖然他覺得這些人是廢物,但如今他也只能用這些廢物,別無他法。
“知道你是爲我好,只是這件事很複雜,並非一兩句能說清的,何況你我也沒有證據證明咱們之間有叛徒。”
裴雲清這話說的不假,只是下屬心裏仍覺委屈。
他們一心爲主子着想,如今卻得到這麼個結果,怎麼能不心寒呢?
哪怕主子開口道了歉,但他總覺得主子並不真心,只是爲了安撫他而已。
畢竟,留着他們還有用處。
在利益之下,沒有什麼是不能忍的。
說白了,人都是很現實的,就連他們這些下屬也是一樣。
“殿下說的是,是屬下太過着急了。”
下屬雖然心有不滿,但也知道如何回答纔會叫裴敘滿意。
如今他們便是維持着這樣一種奇妙的和諧,雖然看上去並無問題,但經不起一點的考驗。
只是裴雲清無暇顧及這些,他一心只想儘快找到破局之法。
不止裴敘覺得不能拖下去,裴雲清也有同樣的想法。
皇帝本就有惻隱之心,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氣都消了,到那時,裴雲照頂多就是被禁足幾日。
禁足可不是裴雲清想要的結果。
裴雲照實在是太囂張,早在秋獵時就已經得罪了裴雲清,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小辮子,裴雲清自然是想置他於死地。
哪怕他這樣的想法實在心狠,但有一句話說的好,無毒不丈夫。
既然裴雲照攔了他的路,那他想除掉裴雲照也無可厚非。
雖然這樣做聽起來有些心狠,但他相信換做其他人,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把裴雲照給調查清楚,若是能收買他身邊的人自然更好不過。”
裴雲清見過何廣全以後,就對此人動了心思。
只不過何廣全同其他人不一樣,不是普通的金銀就能收買的,需要下些苦功夫。
裴雲清越計劃就越覺得無力,也覺得怎麼偏偏就他這般可憐,手上沒一個可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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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定會竭盡全力。”
這句話裴雲清早就已經聽膩了,也沒心思再聽下去,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他始終覺得下屬是猜不透他的心的,也不能讓他稱心,卻不知道他這樣的態度,只會叫下屬離心。
畢竟他的手下與裴敘的不同,都是用銀子收買來的。
有句話說的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裴雲清自然不清楚,他已經陷入了一個怪圈,而這個怪圈還在不斷的吞噬着他。
眼下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愁苦在等着他。
他的手段的確詭異,所擁有的知識也是裴敘所不曾擁有的,如果真要比一些奇怪手段,裴敘自然比不過他。
但爭權奪利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若想憑一人之力就成功,那簡直是難於登天。
裴雲清固然有手段,但他還是不夠有耐心,有些急功近利了。
而且,他顯然沒有看透皇帝的心。
年輕人總是容易驕傲的,這很正常,只可惜裴雲清生的太晚了,因此他不可能像兩個兄長一樣,有太多的試錯時間。
他的每一次錯誤,都是在爲他的失敗打基礎。
裴敘對他這樣的失誤自然是樂見其成,畢竟裴雲清錯的越多,他可以下手的空間就越大。
縱然趁火打劫聽起來有些不夠厚道,但卻很快樂。
裴敘也沒有白佔他的便宜,裴雲清一直想要裴雲照的證據,而他也悄悄的讓人遞了過去。
他相信裴雲清拿到證據以後,應該是很開心的。
正如他想的一樣,裴雲清見到想要的以後,難得的笑了出來。
“這次你們做的不錯,重重有賞。”
裴雲清這話一出來,下屬便更加高興。
“多謝殿下,屬下定當更加盡力,爲殿下排憂解難。”
他們爲裴雲清做事,主要就是看在銀子的份兒上。
雖說裴雲清出去打點,可能顯得摳搜了些,但對他們這些人還算大方,要不然他們也不能跟着裴雲清。
“不必謝,這是你們該得的,若是你們能一直如今天這樣,賞賜必然是少不了你們的。”
裴雲清難得的露出笑臉,看得出來他是真高興。
但這對他的下屬來說是有些困難的,若是真的那麼輕易能找到,他們也不會困頓那麼久。
不過這樣的話,他們自然不會說出來,難得主子開心,若是說出來豈不是破壞氣氛?
裴雲清此時的心情好,也懶得與他們計較。
自打從宴席上回來以後,他就一直覺得憋屈,如今手裏捏着裴雲照的罪證,他的腰板兒似乎也硬了幾分。
縱然這些罪證還不足以除掉裴雲照,最多也就是讓他喫癟,但已經叫裴雲清很高興了。
裴雲清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好像有些偏移自己的計劃了。
原本他應該致力於打壓裴雲照,讓他再無出頭之日,但如今他的執念卻放在了別處。
縱然這些日子他的確受了委屈,但他也不該這般纔是。
只是沒有人提醒他,而他也沉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甚至沒有去想,他的廢物手下怎麼突然變得能幹了。
裴敘知道他上套以後,也不驕傲,這本就是一場長期的謀算,並非是一兩日就有結果的。
但他此刻也有了一種感覺,裴雲清也不過如此,除了手段詭譎一些,其他方面並無過人之處。
如若裴雲清連那樣的小手段也不能隨意使用,便同他們也沒什麼區別了。
裴敘這樣想着,心裏頭也輕鬆下來,高高興興的回去見顧嬌容。
他知道,顧嬌容這些日子悶得無聊,又不好出去走動,因此也想騰出些時間來陪陪她。
畢竟現在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百姓也漸漸穩定下來,只要度過這個冬天,便沒有問題了。
至於皇帝催促他回朝,他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