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電話鬱清落是聽到了的，也知道他要來醫院。
但她沒想到，今天還會撞破這樣的一幕，知道跟親眼看到還是不一樣的。
事發突然，殷立霆要過來幫忙她能理解，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這樣親暱、親自照顧的場景剎那間就像是一把鐵錘重重地落下，將她心底的美好震地片片皸裂。
新年假期，她最親近的男人陪着別的女人。
丈母孃病了，她的老公爲別的女人忙前忙後。
這是她想要的嗎？
他這個人、這段婚姻、眼前的一幕幕，是她付出所求的嗎？
鬱清落不確定了。
不自覺地，她的肩膀已經垮了下來。
扶着祝念卿看過了主治醫生，殷立霆還給她拉了下身上要滑下的單薄衣衫，剛想說什麼，視線不經意一擡，竟見鬱清落呆站在前方的岔口，猛不丁地，他都以爲自己產生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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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
她怎麼會在這兒？
腳下一動，話都到了嘴邊，突然，一道女聲先行響起：
“落落。”
一噎，殷立霆就見岔口處，鬱媽媽跟一個婦人走向了鬱清落，此時，婦人扶着鬱媽媽、手上還擎着吊瓶。
她母親生病了？
心下一個“咯噔”，殷立霆是慌了下的，然而動作的瞬間，想到鬱家的情況、想到之前兩人的商定，一時間拿捏不準，他又生生打住了。
對面，看到母親出來，鬱清落也趕緊收斂了心神，伸手也扶住了她：
“媽，你出來幹什麼？”
“我躺着難受就想出來走走、順便去個洗手間來着。”
其實，鬱媽媽是趁她不在想出來看看、順便打聽下祝念卿住哪個房間、什麼情況，只是她也沒想到，剛走出過道，不止撞上了鬱清落、還看到了祝念卿跟殷立霆。
一絲光亮眼底一閃而逝，她心裏只差沒樂開了花。
“媽，房間裏就有洗手間，樓道的洗手間在另一個拐角、遠着呢，醫生說你喫錯了藥容易發暈，要觀察兩天，最好靜養，這兩天你還是少走動，暈倒摔着怎麼辦？”
鬱清落是滿心關切，鬱媽媽卻根本心不在焉，一個字沒聽進去，眼角的餘光一直沒離開不遠處的兩人：
“是嗎？我真是粗心大意了，我感覺好多了。”
見鬱清落很平靜，以爲她是不是沒看到對面的情況，鬱媽媽還故意喊了聲又點到爲止：
“咦，那是女婿嗎？他……”
往對面看了眼，鬱清落的視線卻又很快收了回來：
“媽，我們回去吧。”
鬱清落面色一冷、手下一用力，鬱媽媽更是巴不得，順勢就拉着她回病房了。
……
只是一眼，殷立霆卻明顯感覺到了什麼，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過道口，他就掏出了手機，打開，界面是空的。
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
她沒找他？
一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殷立霆又把手機扣了。
“霆哥？”
垂下眸子，祝念卿尖銳的指甲卻已經刺入了掌心：
“對不起，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別多想，我答應了擎昊替他照顧你，我先送你回去吧。”
要知道會在這兒碰上，之前他該跟鬱清落說得清楚點。
“霆哥？”
“走吧。”
這一路，兩人都沒再說上話，殷立霆明顯情緒不高，祝念卿心裏恨得牙都癢癢。
回到病房，安頓好一切，等着請的護工跟祝念卿的助理過來，殷立霆找着藉口就離開了。
上了車，見手機上還是沒有鬱清落的任何消息，他先打了一圈電話問了下鬱媽媽的情況。
“吃錯藥？”
一聽說她是因爲誤把降壓藥當消炎藥吃了才引發了心臟不適去的心臟科，藥勁兒過去就沒什麼大礙了，殷立霆也沒多想：
“好，我知道了，謝了。”
又叮囑了讓人給暗中照顧下，殷立霆才掛了電話，不清楚鬱清落那頭的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鬱家，最後殷立霆什麼也沒敢多做，接了個朋友的電話，他就發動了車子。
樓上的窗戶處，祝念卿打開了手機的拍照功能，晃動間，捕捉的範圍卻始終沒離開樓下某一個固定的黑點，看到他的車子啓動離開，她才緩緩挪開手機，眉頭卻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
另一邊病房裏，陪母親打着吊瓶，鬱清落隨意地刷着視頻，鬱媽媽眸子半眯、卻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大半個小時，兩人幾乎都維持着各自的動作，誰也沒說話。
直至吊瓶打完，鬱清落纔開口問道：
“媽，你感覺怎麼樣？我給爸打過電話了，他可能在忙還沒回我，晚點你自己跟他聯繫吧。對了，你怎麼會誤食降壓藥？”
降壓藥跟消炎藥完全不一樣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維生素片撒了、不小心混進去的？我最近掉頭髮，也就補了點維生素b，也沒喫別的。”
“難怪，媽，是藥三分毒，你以後可要看清楚點，不舒服早點來醫院，別亂吃藥了，你身體沒大礙，但要住院觀察兩天，你也彆着急。”
“好。”
兩人正說着話，鬱清落的手機響了，是殷媽媽打來的，聽她說跟若初出來試衣服，若初半路被叫走了，車子又剮蹭了，想讓她過去幫個忙。
“阿姨。”
正爲難之際，鬱媽媽突然拽了她一下，還直衝她點頭，知道這是讓自己答應的意思，她才道：
“阿姨，你在哪兒？發個地址過來吧，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都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被母親給推攆出了門，走出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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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場門前，她看到了打扮精緻的殷媽媽，一個人站在廊下。
“阿姨，你有沒有傷着？怎麼一個人？車子呢？”
“沒事，就是跟人起了點口角，車子掉了點漆，我就讓司機去修了，若初把我撩了，我一個人就沒底，一會兒你幫我看看。”
說着話，殷媽媽已經將她拉了進去，領着她就是一路逛：
“我約的店在裏面，現在商場還不算正式開業，店鋪優惠大着呢，落落，有喜歡的別客氣哈，哎，這個很適合你啊。”
接連被塞了很多衣服、鞋包，鬱清落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剛要說什麼，一抹熟悉的側影毫無預警地晃入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