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教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孫慧慧把桌上的書都收到了書包裏，還有桌肚裏面的一些雜物，也都裝了起來。
她同桌張了張嘴，似乎想開口問一句，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個情況，明眼人都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孫慧慧收拾完，也沒說話，拿着東西走了。
她的座位就這麼空了出來。
其實這個結果，本來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
她這兩次做的事都嚴重違規違紀，就算學校願意網開一面，繼續讓她留下，二中所有學生都已經知道她做過這事情了，誰還會再和她往來？
視頻爆出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她無法留在二中了。
一些人又默默看向寧璃。
寧璃抽了本書來看，彷彿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孫慧慧來到走廊，正好撞見裴頌。
她腳步一頓。
“裴頌。”
裴頌站定，視線從她身上掃過，不難猜到她的處理結果。
孫慧慧臉色漲紅，緊張不已。
這並非是因爲害羞，而是因爲那些視頻和那些話，裴頌肯定也看到了。
就算知道裴頌不喜歡她，而她現在也要走了，可她並不想在裴頌這裏留下那樣的印象。
“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裴頌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我之前就告誡過你。”
孫慧慧神色驚愕：
“什、什麼？”
裴頌看着她，鏡片後的眼眸，似是比以往更漠然疏冷，又添了幾分銳利冰冷。
孫慧慧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是是她故意弄撒奶茶，髒了寧璃英語小劇本的那一次？
對，那次裴頌就曾跟她說，讓她下次換封口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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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只是擔心被裴頌看穿了心思，卻沒想太多。
但現在想來，其實那就已經是裴頌的警告。
只不過她自己沒在意，以至於一直到了現在這一步
孫慧慧咬了咬脣，忽然涌出滿心委屈，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裴頌擡腿向前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孫慧慧忽然道：
“你喜歡寧璃，是不是？”
裴頌一頓。
孫慧慧眼淚掉的更多，視線也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她捏緊書包帶。
從上次看到那張機場的照片，她就隱隱猜到這一點了。
儘管後來澄清他們兩個沒有早戀，但她太瞭解裴頌了。
他對寧璃，和對其他人，就是不一樣的！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生出後來那些心思。
“她有什麼好的？“
長得好看？
可漂亮的也不止她一個。
成績好？
但裴頌自己已經足夠出色了啊。
“她以前應該沒少打架吧？那幾個人跪下扇耳光，跟她道歉，她還能那麼淡定。這種人這麼可怕，你——”
裴頌回頭。
“你想太多了。另外，我的事兒，與你無關。“
孫慧慧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有什麼話，比這更讓她難受。
她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快步下樓了。
裴頌往走廊盡頭的一班教室走去。
經過後門的時候，他朝着裏面看了一眼。
寧璃正坐在自己位置上，低頭看書。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投下陰影。
他將校服拉鍊拉到最上面，下頜輕輕蹭過冰涼的鏈頭。
——你喜歡寧璃，是不是？
寧璃在二中本就出名，經此一役，更是名聲大噪。
寧校花不但是學霸，還是霸王花。
以一挑五，不動一根手指頭，都能讓對方乖乖跪下道歉。
而這件事的另一個主角孫慧慧，在事發的當天就收拾了東西離開學校了。
幾天後，有消息稱她轉到雲州德中了。
德中是私立高中，無論是教學質量還是校風校紀，和二中都不在一個水準。
但她那件事鬧得太大，整個雲州的公立高中都不願接納她，最後只能拿錢託人，好一番折騰，才轉到了德中。
而她到了德中的日子，過的也不是很好。
過去的第一天，她就被妙妙那幾個人拽去小巷裏打了。
他們幾人跪下道歉的視頻廣泛流傳，讓他們丟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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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又不敢再去找寧璃的麻煩，最後只能把這些怨氣都發泄到了孫慧慧的頭上。
德中校風混亂，有不少也是和妙妙他們認識的。
在她們的威脅警告下，孫慧慧去了就直接被孤立了，很不好過。
至於薛萱，因爲和校外的不良社會青年往來過密，被家裏知道了後好一頓教訓，很快也轉學了。
而且是去了臨市的一所不知名高中。
這兩個人，自此再沒有和二中這邊有過任何往來，並徹底從寧璃的世界消失。
“那寧璃妹妹呢？“
程西鉞聽得津津有味，
“就只寫了個三千字的檢查？“
周翡躺在沙發上，玩着手機，頭也不擡。
“哪兒有那麼簡單？學校給了個警告處分，爲此她還立了軍令狀。這週末的物競賽初賽，必須拿到省裏前五名，得到全國決賽資格，學校纔會撤銷她的處分。“
程西鉞“嘖”了聲，扭頭看向陸淮與。
看他微垂着眼，神色十分平靜的模樣，忍不住揶揄：
“陸二，寧璃妹妹這麼兇，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