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廉時躺在一石牀上,他眼眸閉着,沒有一點聲息。
石牀前,那佝僂的老人手裏拿着一個沁紅的琉璃瓶,把瓶塞蓋上。
突然,石門哐當打開,外面的人極快進了來。
當看見老人手裏拿着什麼時,這進來的人大驚,然後,她看向躺在石牀上的人,“竟然是他?”
隱芝跟在女人身後,她看牀上的湛廉時,再看老人手中的琉璃瓶。
老人那枯木一般的手把琉璃瓶放懷裏,眼睛看向女人的方向,那金色的眼睛依舊沒有神采。
“把他送出去吧。”
女人眉心擰緊,看湛廉時,然後沉聲,“隱芝,讓人把他送出去!”
“是,族長。”
隱芝轉身出了去,沒有多久,便進來兩個粗壯的女人,一左一右,把湛廉時帶了出去。
女人看着石門合上,轉身,看向那拿着大木杖,站在那看着石門的老人,上前,“您確定是他?”
老人手指撫向木杖,去觸碰那垂下的金銀木飾,就像在輕柔的撫摸孩子。
只是,此時無論她怎麼觸碰,這些東西都不再發出之前那樣的叮鈴聲。
“是他。”
女人低頭,沉默了。
—
託尼一直在密林外守着,不時看時間,不時往裏面張望。
如果不是湛廉時進去前對他做了吩咐,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去,他早便往裏面衝了。
現在眼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裏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影更是沒瞧見一個,他着急的不得了。
這地方太邪門了,鳥獸都不光顧的地方,很靜。
透着讓人壓抑的靜。
他難以想象,這樣的地方竟然住着上千人。
是的,錦鳳族有上千人。
他都不知道這樣的地方,人怎麼生存。
此時託尼身邊已經不止是何孝義了,還有幾個保鏢,一旦有什麼意外,保鏢便會出手。
而現在,距離柳鈺清那通電話後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這後面柳鈺清沒再給他來過電話,但託尼相信,柳鈺清一定在聯繫人了。
忍不住的,託尼又看了下腕錶。
他轉身,看四周,再看天,下午了,湛廉時去了快六個小時了。
突然的,他們來時的路出現了人影。
託尼心裏一緊,看過去,而這時,他手機響。
託尼立刻拿出手機,當看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他當即接通,“怎麼樣?”
着急的都不等柳鈺清說話。
“我已經安排人過來了,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託尼再次看向那朝他走來的人,說:“有四五個,是您叫的人?”
“那應該沒錯了。”
“他們到了後,你簡單的跟他們說一下情況,他們會進去看到底怎麼回事。”
“好!”
話不多說,託尼也等不及,
朝那幾個人跑去。
何孝義看着,對兩個保鏢說:“跟着託尼醫生。”
保鏢立刻跟上,何孝義依舊在那等着,看前方密林。
他沒有託尼醫生那麼着急,因爲他相信湛總。
託尼很快和幾人匯合,簡單的和大家把情況說了,來的人裏,其中一個負責人說:“您放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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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鳳族的人雖然排外,不好相處,但她們從不傷人。”
聽到這話,託尼終於安心了些,可是,“那爲什麼去了六個小時了,人都還不出來?”
“這裏到錦鳳族很遠?”
負責人看前方的深深密林,說:“尋常人的腳程,快一點也就差不多一個小時,慢一點可能要一個多小時。”
“但去了六個小時,確實時間有點長,我估計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耽擱?
再耽擱也耽擱不了四個小時吧?
託尼覺得,還是需要進去看看。
“您能不能帶我進去看看,我看了才能真的放心。”
“可以,正好今天是錦鳳族的年節,我們代表當地給她們送點東西,也表示慶賀。”
託尼當即說:“那我們現在就去。”
大家沒再耽擱,當即往那片密林去。
何孝義帶着保鏢一起。
負責人走在前面,對託尼說:“你們跟着我,不要亂走,不要亂說話,錦鳳族的人很警惕。”
“如果
讓她們覺得危險,我們也就都麻煩了。”
不知道怎麼都,聽着這話,託尼有種自己走進原始部落的感覺,他忍不住問,“這錦鳳族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感覺很難伺候的樣子?”
“呵呵,沒有什麼來頭,就是一個少數民族,延續了很多年,一直沒有走出來,所以還保留着很多老規矩,思想也古板。”
“這種你沒有辦法溝通,只能爲了避免發生衝突,我們也都配合她們。”
“但她們都還好,只要不傷害她們,她們都不會做什麼,但如果你要做了什麼傷害她們都事,她們是很可怕的。”
“怎麼可怕?”
這個託尼倒是很想知道。
“其實我也是聽說的,具體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很多年前,她們族裏一個姑娘被外面的人侮辱了,然後她們抓了那侮辱姑娘的人,對那人用了非常殘忍可怕的手段。”
“等那人被丟出來時,那人皮被剝了,骨頭沒了,眼睛瞎了,舌頭也割了,男人的那玩意兒也不見了。”
“很可怕。”
“自那以後,人人都怕錦鳳族,不敢有人得罪。”
託尼還第一次聽見這麼讓人不寒而慄的事,他光是聽聽就全身打顫。
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託尼說:“很多年前是多久?”
“好像是古代。”
“……”
這不就是傳說嗎?
傳說能當真?
搞不好,這可能是錦鳳族故意放出來的話,讓外面的人不敢欺負她們。
雖然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但託尼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實在是他們現在走的地方,太過陰森。
全是密林,而且幾乎都是老樹,枝冠茂盛,遮天蔽日。
陽光都難照下下。
以致地上的枯葉都透着腐朽的味道,陰冷潮溼。
託尼看着這四周,老實說,如果他一個人,還真不敢進來。
一行人踩着枯葉,腳下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好似積了千年的枯木被吵醒,發出不悅的聲音。
託尼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聽不得這安靜,得說點話才舒服,“這裏面怎麼陰森森的,錦鳳族的人每次出來都是走這條路?”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我們每次進錦鳳族,都是走的這條路。”
“這麼說,還有別的路?”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
這不等於白說。
託尼擡起手腕看時間,而這一看,他大驚,“我表怎麼不動了?”
前面的人聽見這話,呵呵的笑,“正常。”
“進了這裏,電子設備都會失靈。”
託尼聽着這呵呵的笑,心肝兒顫了顫。
這笑的他背皮子發麻。
“咦,前面的是不是湛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