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世界上比死鴨子的嘴還要硬的,就是周淮深的那張嘴了。
這不,聽到紀繁星這麼問,他仍是淡淡的說道:“不是。”
但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也讓她對這傢伙有了更深的瞭解。
不管他說什麼,都別去聽就是了。
另外,人家都說女人最愛口是心非。
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比女人更口是心非的一個特殊物種。
那就是周淮深。
紀繁星輕挑了下眉梢,說道:“不管是不是,反正荊棘之林我都已經去過了,龍陽草也拿回來了。”
“周淮深,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好人會有好報。”
“我所說的好報就是,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周淮深抿了抿脣,那雙看似毫無波瀾的眼眸,卻是閃過了一絲諱莫如深。
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真的能好起來。
這樣,他就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
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擁抱,身邊的這個人。
但說實話,他是不敢再輕易的抱有期望。
期望過後的那種落空感,是真的難受。
周淮深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去這麼一趟荊棘之林,你失去了什麼?”
語畢,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紀繁星的身上。
紀繁星還不知道自己的子宮受損的事情,她只是眨着那雙迷茫的眼睛,問道:“失去了什麼?”
看着周淮深的神情越發地凝重,紀繁星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
但她還是盡力讓自己裝作很輕鬆的問道:“你倒是說話啊?失去了什麼……”
周淮深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當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片刻都不敢從紀繁星的臉上挪開。
他生怕錯過了她臉上重要的情緒變化。
但不知道,是紀繁星真的不在意,還是她僞裝的本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悍,她表現得異常平靜。
“我還以爲是什麼……就只是不能生孩子這事兒嗎?”
“就只是?”周淮深忍不住半信半疑的試探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這個代價太大了嗎?”
“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結婚了。那你覺得,我會有孩子嗎?”紀繁星卻是很快這樣說道,仍舊輕描淡寫的。
若說一點都不難受,那一定是騙人的。
但轉念一想,她心裏的人都已經結婚了,而她在今後的人生裏,還有可能遇到一個讓她產生結婚念頭的人嗎?
如若沒有,她這輩子不就是要做好一個人過的準備嗎?
不過,哪那麼容易就遇到這樣一個人呢?
如果真有這麼容易,沈懷洲就不會在她的心裏待了整整十年了。
有的時候,當你遇到了對的這個人,那麼人生中的其他人,也就都成了將就。
紀繁星的這一回答,讓周淮深的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不會再結婚?”
周淮深不自覺地又想起了,紀繁星的同事所告訴他的,說紀繁星在本子上寫滿了沈懷洲名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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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因爲他嗎?
紀繁星垂下眼眸,神情中沒有了平日的大大咧咧,而是多了一絲難過:“這事兒……我也沒敢跟誰說過……”
“我喜歡了十年的那個人,他告訴我,說他結婚了。”
周淮深放在大腿上的手的指尖,不易察覺地動了動,喉嚨也跟着滑動了幾下。
沒想到,還真是因爲這事兒……
“周淮深,如果……”紀繁星在說到這兒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她便趕忙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說如果……是如果。”
“如果你喜歡了十年的白月光跟別人結婚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周淮深的眼眸微垂。
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啊。
但就是這麼一句話,卻哽在他的喉嚨間,費了極大的力氣也不敢說出口。
周淮深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才開口道:“你就是爲了他,才不想結婚?”
紀繁星輕勾嘴角,雖然笑了,但笑容中分明帶着一絲苦澀:“結婚又不是買菜,不滿意了就能隨便扔掉,或者是退貨。”
“在我看來,結婚是非常神聖的一件事。它不是簡單的搭夥過日子,還應該是有溫度,有感情的。”
“所以,如果遇不到那樣一個人,又何必讓自己踏進這樣一座囚牢裏?”
周淮深沒有接話,只是垂着眼眸。
眼瞼處一片暗影,讓他的神情之中,更多了幾分難以捉摸。
紀繁星還以爲,他可能是對於她所說的話題沒興趣,她便岔開了話題,說道:“所以生不生孩子……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
“生孩子,也得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啊。”
“你想給沈懷洲生孩子?”周淮深卻突然這樣問道,雙目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
被周淮深這麼一問,紀繁星直接被口水嗆到,忍不住咳了好幾聲。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之後,她便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人家都已經結婚了,如果被人聽到這話了,還以爲我心懷不軌……”
說到這兒的時候,紀繁星卻又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馬上一臉疑惑地看向了周淮深,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沈懷洲的?”
這個名字,她可沒有跟他提過啊。
面對她的疑問,周淮深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同事說的。”
這個說法,也算是實話實說。
他確實是從紀繁星的同事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紀繁星的眉頭一皺。
原來是小林說的。
小林就是平日裏,一直跟在紀繁星身邊的手下。
在守口如瓶這件事上,小林算是做得不錯的。
但在某些事情上,那就另當別論。
某些事情,指的就是感情上的事情。
所以,紀繁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問道:“除了這個,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你最近因爲這個人都魂不守舍了,還在本子上寫滿了他的名字。”周淮深的聲音聽來是漫不經心的,但眼底卻藏着幾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溫柔跟心疼。
“你……就這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