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一口氣跑到了世子的跟前,“大哥,二妹有急事找你。”
世子將手裏的犁把手遞還給柴家老僕。
他朝老僕說道,“貴伯先耕着,我去去就來。”
柴家老僕笑道,“李家大郎儘管去忙,這裏交給我好了。”
世子看一眼前面站着的二郡主,眉頭緊鎖。
自家那個胖妹妹,雷打來都懶得伸手捂一下耳朵的,這回卻在原地焦急地走來走去。
事情有點反常。
李玉竹跟在他的身旁走着。
他個子高,腿長,隨便走走,都能讓李玉竹跟不上速度。
李玉竹只好小跑着。
“是二哥,他被村裏人扣着了。”李玉竹說道。
世子皺着眉頭,驚訝地看着她,“老二?他精明得像狐狸,怎會被村人扣着?”
二公子在京城時,用着他的狡猾頭腦,和他的一張俊俏的臉,在各種圈子裏混得順風順水。
貴女圈,男人圈,老頭兒圈,文人騷客圈,武夫圈,甚至是老太太們的葉子牌圈子,他都名聲在外。
二公子李興盛到哪都喫得開,走到哪兒都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出門去玩一圈,玩到晚上回來,不用掏一文錢。
要不是廬陵王得罪皇帝,全家跟着倒黴被貶到三千里外的鎮安府,二公子能混到內閣做官去。
幾大內閣學士,都曾向皇帝推薦過他,要他入仕爲官。
他有數不清的紅顏知己,卻從未有過一個女子說過他的壞話。
李玉竹說道,“二姐說是因爲一個小孩的胳膊斷了,是二公子弄的。”
“以他的性格,怎會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世子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啊,咱們一起去問問二姐吧,再去看看二哥。”李玉竹說道。
世子眸光沉凝,走到二郡主的面前。
他在家是老大,出了什麼事,一向都是他替弟弟妹妹們出面。
“別急,慢慢說,二妹,一切有大哥在。”
二郡主慌慌張張說起來,“我們在桃花河村推着小推車賣餅子,一個小娃子哭着衝我們跑了過來,然後,他就摔倒在二哥身旁了。
接着,一個婦人跑來拉孩子,孩子更加大哭。又跑來幾個人,說是孩子的胳膊斷了。
婦人就嚷着是二哥將孩子的胳膊撞斷了,要二哥陪一百兩銀子,不陪就報官。
可咱們哪裏有銀子啊?二哥同他們理論起來,十幾個村裏人,圍着二哥不讓走,我是悄悄跑回來的。”
李玉竹皺了下眉頭,“大哥,咱們這是遇到地頭蛇了,欺負二哥是外地人呢。”
二郡主又說道,“哦,對了,那個孩子咱們也是見過的,圍着二哥嚷着要賠錢的婦人,三妹也見過。”
李玉竹忙問,“我見過?是誰?”
二郡主說道,“就是上回,我第一次去鄉里擺攤時,那個喫餅子卡着嗓子眼的孩子,嚷着要二哥賠錢的,就是那個婦人。今天我們去村裏,走到她家門口了。她喊來了一大羣人,將二哥圍住了。”
李玉竹輕笑,“原來是她啊,劉大妞的堂姑嘛。”
世子眉頭輕皺,“不是什麼大事,我去看看。”他看着兩個小妹妹,又說道,“三妹你去家裏跟母親說一聲,晚飯多備一份柴家貴伯的,二妹跟我去村裏。”
他沉着吩咐着事情。
二郡主吐了口氣,“好。”
但李玉竹卻說道,“還是我跟着大哥去吧,劉家堂姑嚷着孩子的胳膊被二哥撞斷了,我去瞧瞧真相,胳膊有沒有斷,可騙不過我的眼睛。”
世子想了想,“也好,那就三妹跟我去村裏,二妹,你去找母親,跟她說多備一份晚飯。”
二郡主苦着臉,她怕一緊張,被廬陵王妃發現異樣逮着她問,她一害怕就會說實話。
“我我……我不敢找娘。”
世子沉聲說道,“柴家僕人在幫我們家耕地,怎能讓人餓着肚子回家去?我還要去村裏,沒時間進宅子裏找母親,你不去誰去?”
“我我……我怕娘問我。”二郡主吐了口氣。
李玉竹搖搖頭,“二姐,你大膽地說,說完就馬上走,娘就不會多問了。”
二郡主猶豫了會兒,硬着頭皮道,“好吧,我去找娘。”
她一臉愁苦,往家走去。
世子朝李玉竹點頭,“三妹,咱們進村去。”
“好。”
二人又進了桃花河村。
這時候,已到黃昏時分了。
李玉竹常來村裏,對桃花河村的路線,有大半都熟悉。
她找了個路人,打聽到了劉老大堂妹的家。
劉家堂姑就嫁到本村,而且離着劉家較近。
嫁的是村裏的一個大姓人家。
不過,她不是頭婚,而是繼室。
因爲嫁的大姓之家家底殷實,劉家堂姑一家子,對這門婚姻還比較滿意。
劉堂姑也爭氣,嫁過去就生了兒女。
她管着自己兒女的同時,還將相公前妻的兒子也一併管着。
據說,她在婆家的人緣還不錯,公公婆婆相公都十分的寵着她。
走到劉堂姑家的院門前,李玉竹和世子果然看到一夥人,圍着二公子在說着什麼。
二公子的身旁,還站着穆元修。
圍的人多,但那些人並沒有如二郡主說的,囂張得要打人。
反而是一個個心平氣和地說着話。
李玉竹快步擠進人羣,“二哥。”她又朝穆元修點了點頭,“穆元修?”
二公子揹着手,一臉驚訝看她,“三妹,你怎麼來了?”
“二姐說你被人爲難了,我和大哥一起來了。”李玉竹看着四周,“那個斷胳膊的孩子呢?”
“李玉恩那丫頭,多事!我能被人欺負嗎?我這不好好的嗎?”二公子輕哼,“哦,你說那個孩子啊,這不是嗎?”
他指着站在穆元修身旁的孩子,“喂,小孩,你胳膊不疼了嗎?”
小孩怯怯地看着他,不說話。
世子也擠了過來,“二弟,元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呢,大哥,玉恩又瞎說了吧?膽小鬼的丫頭。”二公子笑了笑。
穆元修說道,“一場識會而已。”
“是呢,誤會誤會。”劉堂姑訕訕着拉過孩子,“下次走路看準了走,別再瞎撞了。”
孩子的臉上,還掛着淚水,脣癟着,似乎想哭不敢哭。
“哎,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天都黑了,你們也回吧。”說話的是劉堂姑的娘,劉大妞的那位愛罵人的嬸婆。
她朝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幾個年紀輕些的,轉身離開了。
有幾個說了兩句閒話,也離開了。
“我們回了,你們也回吧。元修,回家吧,天黑了不好出路。”劉堂姑笑着朝穆元修擺擺手,拉着孩子走了。
那孩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泣着。
垂着的那只胳膊,姿勢詭異。
李玉竹眯了下眼,心頭一跳,這胳膊,明明還是斷的嘛,怎麼說沒事了?
劉家姑子走後,劉家嬸婆也走了,其他看熱鬧的人也走了。
只有穆元修和二公子,還有李玉竹和世子在。
當然,推車也在,推車上的物品也在,全都完好無損。
“天快黑了,回吧?”穆元修看着李家兄妹說道。
“回回回,李玉恩那個死丫頭,自己跑掉了,將推車扔給我推着,哎,肚子真餓啊,回家我得喫點好喫的犒勞自己。三妹,咱家今天的晚飯喫什麼呀?”二公子揉着肚子。
李玉竹眉頭微蹙問着二公子,疑惑問道,“二哥,二姐跑回去的時候,嚇得什麼似的,她說你被大妞堂姑爲難着,要賠一百兩銀子呢。孩子的胳膊,沒斷?”
二公子笑着道,“哈哈哈,剛纔那婦人有病呢,一會兒嚷着說我撞斷她兒子的胳膊,穆兄弟說,一個時辰前在哪兒的草垛旁看到那孩子時,胳膊也是這樣垂着,說不可能是我撞斷的。那婦人臉色一變,又說不是我撞斷的,我就沒事了。”
李玉竹眨眨眼,“就這樣?她這麼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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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集市上時,一直嚷着二郡主的餅子有毒,今天這麼好說話了?
她怎麼覺得,事情不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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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聲抱歉:
冉這幾天的事情超多。
一是明天下午要出遠門去趕大巴和動車,所以現在開始打包行李和清潔房間了,不然兩月後回來,房間得長滿黴菌,TAT
二是冉冉外地的一個小房子剛剛裝修完畢,現在要去住那裏,但是那房子裏什麼都沒有,大到牀和洗衣機被子枕頭,寬帶,小到鍋碗瓢盆牙刷拖鞋統統地沒有。TAT
家裏老人的審美冉不敢恭維,所以得事事親力親爲~
三是去付各個裝修工人的錢,和材料商的錢,得到處奔波上門去給錢。這大熱天的(哭)~TAT
總之,雜七雜八的事情正緊急處理着,大約到10號會恢復到正常時間的更新。
不會斷更,是更新時間不敢保證~
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