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安抽了一口香菸，薄脣含着煙尾，慢悠悠的動作優雅到窒息，又霸道的強勢。
“沈總，事情發生在我的公司，受影響的不止你，還有我，關鍵時刻，我們當然有必要依法維權……”
他說了一半，沈雲霄已經猜到了什麼，乾巴巴的對他笑，“是……”
打蛇打七寸，程墨安太清楚沈雲霄的七寸在哪兒，“沈總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絕世的法務？”
“哪裏？哪裏？程總你在業內的地位有目共睹，絕世集團擁有國內最專業最強的律師團隊，我信得過，都信得過！”
程墨安緩緩閉目，煙霧瀰漫了他的眸子，待他再睜開，煙霧已經散開，“既然這樣，沈總暫時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來解決，如何？”
“這……”
沈雲霄斟酌、揣測，猜不到程墨安到底打算幹什麼，但是他說交給他處理，豈不是意味着主動權交到他手裏？
“程總……”
“沈總辛苦一天了，一會兒讓紀年送你回去。”
沈雲霄心裏敲鑼打鼓，程墨安到底什麼意思？
“程總，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要是走了，不等於潛逃嗎？不如，咱們現在就找警方？”
程墨安撳滅菸蒂，“沈總真打算找警方？一旦你出面，那麼後續一切工作，只怕沈總都要陪跑了。”
跟程墨安打心理戰術，沈雲霄漸漸處於劣勢，試探的問道，“事關我的名譽，我怎麼能不出面？”
“好，既然沈總堅持，我陪你走一趟。”
程墨安答應的十分爽快，充分尊重了他的想法，乍一看，就是受害者維護施暴者。
沈雲霞坐立不安，他答應了？爲什麼？
不給他再遲疑的時間，程墨安吩咐道，“紀年，備車，我們去警局。”
“是，總裁。”
陳紀年去樓下開車，沈雲霄躊躇片刻，還是沒忍住開了口，“程總，你爲什麼幫我？”
程墨安波瀾不興，“我幫了你什麼？”
沈雲霄語塞了一會兒，“幫我洗淨污衊。”
兩人坐電梯下樓，程墨安筆直的身形立在前面，巋然如松柏，“沈總不是堅持自己清者自清嗎？還需要我幫你？”
沈雲霄發現自己掉進了對話的陷阱，“呵呵，感謝程總信任！”
“我信任你沒用，你得讓警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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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了，程墨安長腿大步走出，身影有着縱越天下的偉岸。
沈雲霄這才意識到，他在電梯裏連大氣都沒敢喘，程墨安的氣勢真的太強，想和他對立，必須有堅挺的實力。
……
濱城警察局的王局長親自走出來迎接，看到程墨安本尊，伸手熱情的打招呼，中年微胖的男人笑的滿面春風，“程總！呵呵，有日子不見了！”
程墨安和他握了握手，開場白說的很含蓄，既不顯露兩人有無私交，也不表示對警方的半點諂媚，“好久不見，又打擾王局了。”
“嗨！說什麼打擾不打擾，執法爲民，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人民的需要就是我們的使命，人民的安全就是我們的信仰！”
程墨安露出欽佩的神色，“有王局長這樣的好警察，是濱城市民的福氣。”
沈雲霄看不懂兩人什麼路子，似乎王局長對程墨安格外熱情，客氣的過了頭，而程墨安不溫不火，分寸拿捏的恰好。
兩人是什麼關係？
“這位是輝煌娛樂的沈總，沈雲霄。”
程墨安引薦身邊的人，把交談的位置留給他們。
王局長依然是笑笑，但明顯不如剛纔熱情，“你好沈總，林先生的乘龍快婿名不虛傳，長得帥，個頭高，難怪他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寶貝女兒看得上！哈哈！”
沈雲霄握了握他的手，謙虛的配了一個笑，“王局過獎了，不敢當。”
簡單的寒暄後，三個人進入了會客室，開始今晚的取證和求證。
一進門，氣氛與門外截然不同，王局長好似變了個人，公事公辦的樣子威嚴、冷肅，眼神都透着蕭殺。
他對警員點了點頭，領受意思的下屬播放視頻。
一瞬間，佔據了三分之二面牆壁的大屏幕，劉俊生狼狽的打鬥場面蹦出來，拳打腳踢的同時，嘴巴罵罵咧咧，拼命證明自己是沈雲霄的人，不管任何人都會認定他是沈雲霄罩着的一條狗。
沈雲霄越看越惱怒，緊緊攥住雙手，額頭上青筋暴跳，英俊的臉被憤怒覆蓋厚厚一層，眼底燃燒着怒意，看架勢想一拳頭敲碎劉俊生的腦袋。
程墨安則端起茶杯，搖曳裏面的純淨水，只是欣賞水在裏面波動，並不準備喝。
視頻播放結束，王局長公事公辦道，“沈總，劉俊生說他是你的人，你認同嗎？”
“我不認識他，視頻是污衊，請問王局長，視頻哪兒來的？”
這是關鍵！
王局長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沈先生，我們有責任保護證人的隱私，無法透露姓名，再者，我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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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霄緊緊眉心，“劉俊生本人呢？你們審問過嗎？”
“問過，他說他接到了你祕書的電話，你祕書充分表達了你的意思……”
王局長說完，沈雲霄更是面露疑惑，“王局長大可以把我的助理祕書叫來，還有，手機號碼呢？”
證據面前，沈雲霄的解釋未免可笑，王局長有些無奈道，“沈先生，做出這種事，你覺得手機號碼會留下嗎？號碼停了，撥不通。”
程墨安繼續欣賞水杯中的倒影，漆黑眸子在裏面搖曳不定，隱約有笑意。
“劉俊生呢？我當面跟他說。”沈雲霄意識到自己被人坑了，而且他們有備而來，一步步精心部署，他很難自我洗白。
“好。”
劉俊生在看守所待了大半天，早已是驚弓之鳥，只想咬住墊背的不放，沈雲霄這個墊背的，簡直不要太好！
“就是他！局長！他就是沈雲霄，他讓祕書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面，還跟我談條件，沒錯！沒錯！”
兩個警察鉗制劉俊生，他瘋狂掙扎，鐐銬被她扯的嘩啦啦響，他呲牙咧嘴要衝到桌子對面揍扁沈雲霄。
“老實點！坐下！”
劉俊生低頭哈腰，“好，好……”
王局長：“劉俊生，你確定是他？”
沈雲霄深深鎖眉頭，“劉俊生，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到底被誰利用了？”
劉俊生興奮的在椅子上彈跳，但是彈不起來，“沒錯！就是他的聲音！我當時眼睛被蒙上，但我記得他的聲音，你們不是有錄音嗎？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