酚西只是一種普通的藥材。
但這個藥材,卻可以在短時間內,對一個人體內的血液,乃至毛髮的成分都帶去影響,從而干擾到鑑定結果。
南初不敢給出一個篤定的結果,只能說道:“這個……我也沒法確定,但只是有這麼一個可能。”
“所以,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會這麼做,並且有機會這麼做的,就只有秦桑。”
所以這件事,倒也不必那麼大費周章地去查。
只要稍作試探,就能得到答案了。
席君寒明白了南初的意思,他在沉思了數秒後,隨即掏出手機給管家打去了一通電話:“封鎖今晚的這個消息,別讓任何人知道。還有,明天請秦桑來御龍灣一趟。”
說罷,席君寒就掛了電話。
而這時,他看向南初的眼神當中,當然也更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如果真的證實,九九是南初的孩子。
那麼……這不就說明,當初跟他發生了一夜關係的人,其實是南初?
但這會兒,也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他們這會兒的心,都在牽掛着九九的情況。
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九九所在的病房。
九九還未醒來。
那小小的手背上,卻插着很粗的輸液針。
還有那臉上,也戴着氧氣罩。
光是看着,南初都覺得無比心疼。
如果秦桑真的爲了自己的利益,這般算計跟利用一個孩子,她絕對不會放過秦桑的!
席君寒的心裏,也是這般想的。
“明天,我一定會讓整件事都有個分曉。”席君寒的眼底儼然劃過了一絲陰狠。
不論是誰,做這件事的人,他都一定讓這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南初神色複雜地從九九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真是苦了九九,這麼小的年紀,卻要承受這些。”
席君寒的心裏同樣無比的心疼,只不過他並未多說什麼,而是走到南初的身旁,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沒關係,我也不累。”南初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又不自覺的掃了九九一眼。
就算回去了,她的心也是會牽掛着九九的情況。
那倒不如就留在這兒,至少可以第一時間知曉九九的情況。
“我……”席君寒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九九發出了頗爲痛苦的聲音。
“不要……”
“我會乖……九九會乖,九九再也不哭了……也不要再亂說話了。”
九九似乎陷入了一場噩夢,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着夢話,一邊開始不安的扭動着身子。
席君寒跟南初見狀,立馬都圍到了病牀邊上。
“九九?”席君寒連忙抓住了九九開始不斷揮舞的雙手。
南初則是馬上出聲安撫道:“九九,不怕,南初阿姨跟爸爸都在這兒呢。”
“不怕,只是做夢而已!”
南初一邊說,一邊輕拍着九九的肩膀。
“我真的不敢了!”九九喊了這麼一句之後,終於醒了過來。
但很顯然,這場夢帶來的後勁不小。
九九都已經醒來了,卻仍是輕顫不止,那張小臉上更是寫滿了驚慌跟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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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沒事了,只是做夢。”席君寒心疼的將九九一把攬入了懷中。
南初注意到,九九的眼睫毛顫動得厲害,那雙小手也下意識的抓住了席君寒的胳膊:“爸爸……”
這一聲爸爸,讓席君寒的心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不由得將懷中的九九抱得更緊了一些:“沒事,不怕,爸爸在這兒。”
南初在一旁看着,心裏的直覺告訴她,九九應該不僅僅只是做了一場噩夢這麼簡單。
與其說是做了一場尋常的噩夢,倒更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但南初根本就不忍心去問。
一旦問了,不就相當於讓九九再去回想一次剛才的噩夢嗎?
她哪裏忍心,讓九九再去回憶一下這場夢魘?
所以,她也只是跟着輕哄道:“咱們的九九最勇敢了,都過去了。”
“一切不好的,都已經過去了。”
但沒想到,九九卻是躲在席君寒的懷裏,輕聲問道:“爸爸,明天能不能讓我去見媽媽?”
他的詢問,讓席君寒的眉眼之間覆上了一絲複雜。
因爲,九九的這種詢問,讓人感受不到期待,又或者是他對秦桑的思念。
甚至,席君寒還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但他沒有明確多說什麼,而是試探性的問道:“你……想媽媽了?”
“我怕媽媽會想我。”九九垂下眼眸,那張小臉上寫滿了自責。
“我怕媽媽會打她自己。”
“打她自己?”席君寒的眼眸微眯,突然意識到,這其中應該還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秦桑這個女人,估計也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還要複雜。
九九的眼睫毛輕顫了好幾下,小手不自覺的攥緊。
南初一眼就看出來,九九應該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有句話叫做,幸福的童年治癒一生。
但相反的,也有人一生都在治癒自己的童年。
南初當然不希望九九是後者,只不過有些事情又非得求一個真相。
只有知曉了真相,才能將九九從這場夢魘中徹底解救出來。
所以,饒是九九有點害怕,也有點退縮了,南初還是只能問道:“九九,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是啊,九九,你要知道爸爸是你的依靠,爸爸也會想辦法解決一切的事情。”席君寒隨即在九九的身旁坐下,柔聲說道。
“但是,你得把你心裏的祕密都告訴爸爸,這樣爸爸才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
九九抿了抿脣,小腦袋始終耷拉着。
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
數秒之後,他終於擡起頭來,說道:“我覺得媽媽她好像病了。”
“有的時候,她會突然發很大的脾氣,還會摔東西。”
“每次媽媽這樣的時候,我都好害怕。”
聽到這兒,南初倒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以九九剛才在夢中,才會那樣驚恐又緊張的道歉。
估計就是被秦桑的這種行爲給嚇到了。
“但是過了一會兒,媽媽又會抱着我,問我會不會不要她了。”
“我不知道媽媽爲什麼會這樣……而且好像從我們回來以後,媽媽變得更可怕了。”
“媽媽做了什麼?”席君寒問出這一問題的時候,神情無疑是複雜的。
有他對九九的心疼,還有他對秦桑的憎惡跟怨恨。
當然,也有對自己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