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當年的救命恩人
莫韓卻用鐵鏈栓上門,皺眉痛楚的對她說,“寧寧,我不能再害你了,我自己跑出去,被警察抓可以,但你決不能出現,你好好的躲在這裏,等舅舅進了警局,你再出來,你就能洗脫嫌疑!”
“舅舅,你放我出去!”溫寧拍着門無助大喊。
她又走到窗戶邊,看到舅舅蹣跚跌撞的背影,心臟驀地像被針扎一樣痛。
舅舅剛愎自用,以爲這樣能救她,可她昨晚逃出別墅後,恐怕就已經是‘共犯’了……
“舅舅!我要趕緊出去!”溫寧急的頭腦發白,拼命地捶打門框。
可村裏偏僻的小屋,根本沒人聽見她的呼喊。
一直到兩天後,終於有村民經過,把她放了出來,溫寧扶着肚子走到路邊,奄奄一息攔了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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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拘留時間還沒到,厲北琛從警局裏出來。
因爲出了大事。
可他坐在車裏,長腿冰冷,卻聽不懂顧雲霄說了什麼,顧靳庭又跟他說了什麼。
頭腦裏,一片白茫,他甚至認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男人那樣高大強硬的身軀,此刻顯得分外脆弱,他是亦步亦趨跟着顧雲霄走入了重症監護病房。
安靜的眼底,陷入了恐怖冰封的深淵。
房間裏有兩張病牀。
一張母親的。
一張黎向晚的。
他站在那裏,看着醫生的嘴脣不斷開合,難以捕捉字句,面無表情的俊臉上,艱澀而又不耐煩,“你到底在說什麼!”
“三哥……”黎向晚氣若游絲的睜開眼,哭得虛弱淒涼,“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及時從溫寧手裏救出乾媽,讓她成了植物人嗚嗚……”
“向晚,你在說什麼?你捐出了一顆腎給沈阿姨!”顧靳庭滿心愛憐。
這時醫生的話好像終於能進入厲北琛的腦子裏,“三爺您母親經歷綁架,送到醫院時已經只剩一口氣,腎臟急速衰竭,這位小姐緊急捐了腎臟,令堂才撿回一命,但陷入深度昏迷,大腦三分之一死亡,目前是植物人狀態。”
厲北琛望着母親,脆弱的病顏,安靜的模樣。
明明前兩天還衝他笑,罵他臭小子,這是他最親的人,最愛的人,從小保護着的人。
是他的母親。
喉頭猛地噴出一口血。
“三哥!”顧雲霄跑過來。
厲北琛攔手,壓根咬緊,分外安靜,睫毛低斂着在狠狠顫抖。
他語調宛似地獄,“向晚,你剛纔說是誰綁架了我媽?”
此言一出,顧雲霄渾身顫抖,他微微看向霍凌,霍凌夾着煙的手也在微顫,他們倆都啞口無言。
黎向晚流出眼淚,痛心疾首,“我也不相信是溫寧,是她和他舅舅一起,綁走了乾媽,她明明知道乾媽身體那樣虛弱……”
厲北琛眼神看向霍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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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躲閃目光,低啞道,“冬媽那天報警,我才知道出事了,我馬上帶警察去追擊他們,原本想可能有誤會,只想着迅速找回沈阿姨,別讓你知道,恨上溫寧……”
“這件事的確是少奶奶的舅舅謀劃,那天老夫人接到她舅舅電話,說她快流產了,又和你鬧彆扭不肯治療,老夫人急的什麼也不顧,走出了別墅,路上就被劫持,我也被扔下了車……”冬媽望着老夫人一陣痛哭。
冬媽都這樣說了,厲北琛眸睫隕落,只覺得整個人沉入了無底的冰窖。
母親那麼愛孫子啊!他們利用這個來綁架病入膏肓的她。
他問了句,“溫寧呢?”
他越平靜,霍凌手指就越抖動。
他艱澀皺眉,“我第二天就在山下口抓到莫韓了,他說你制裁瑞天綁架他女兒,他要和你魚死網破,那時溫寧不在他身邊,莫韓也死都不說她的去向……”
霍凌沒把那句‘可能畏罪躲藏’說出口。
厲北琛冰涼的瞳孔已然封閉,他低頭輕輕握着母親的手,越溫柔,側臉越刻出魔鬼的陰影。
“咳咳!”這時黎向晚重重的咳嗽,突然吐出一絲血。
“向晚!”顧靳庭急喊,“你剛捐了一顆腎做完手術,本來是不能說話的。”
厲北琛擡頭,朝她看過去,身軀也猛然起身。
“三哥……”黎向晚極虛弱的喚他,監護儀叫了起來,顧靳庭立刻出去喊醫生。
黎向晚害怕的哭了,楚楚可憐道,“三哥,我身體不太好,我怕我撐不下去,我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
顧雲霄和霍凌冬媽就陸續走了出去。
厲北琛走過來,低頭握住她的手,心底愧疚又感激,“別傻,你不會有事。想說什麼?”
“三哥,我愛你……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還有這個……”
黎向晚低聲啜泣着,手指緩慢從脖子裏拿出一個東西。
當看到那紅繩繫着的翡翠半戒,厲北琛狠狠一震,黑眸呆滯,又迅速涌起狂風駭浪。
他手微顫地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另外半枚,自己一直貼身放着的戒指。
猛地看向黎向晚,嗓音低沉緊繃,萬分詫異,“這半枚戒指,怎麼會在你這裏?”
黎向晚苦苦一笑,莞爾羞柔,“它一直在我這裏啊,四年前的夜裏,當你把他當做信物交給我,我就偷偷收藏着。當時我記得你去臨省競標項目,遇到危險,又恰逢你癔症發作,你不知道我偷偷跟在你身後,正好救了你。”
“是你?”厲北琛感到不可思議,分外意外。
那個這些年在他心底一直存在一席地位的女孩,她善良勇敢,好心施救,一整晚爲他扎針治療,她用那麼細弱的身子壓着他癔症爆發,一直溫柔的安撫他,爲他哼着歌,在那個他差點死掉的晚上,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女孩。
竟是向晚?
他狐疑,可看到兩枚半戒湊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玉戒,他又說不出話來。
黎向晚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淚漣黯然的,握住他的大手,“三哥,我本想讓它成爲永遠的祕密!還記得溫泉山莊那次,我問過你,找到當年那個女孩了嗎?你說沒有,其實我心裏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