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殖場簡直別有洞天。
經過外面一排排骯髒的飼養棚,再穿過深幽的礦洞,就來到一方寬闊明亮的地帶。
手術檯,一應俱全的醫療器械,看起來跟醫院的手術室毫無差別。
“三叔,這裏是……”
阮熙轉身詢問時,就看到阮承朗穿好手術服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名醫生助理。
“小熙,你脫好服趕緊躺好,三叔必須爲你移植。”
消息來的太突然,阮熙一點準備都沒有,只能讓兩名助理幫忙換衣,消毒。
“地方簡陋了些,但這裏絕對安全。”阮承朗拿着一支麻藥,準備注射進阮熙的身體裏。
阮熙緊抓着牀單,害怕的問道:“三叔,如果手術失敗,我會死嗎?”
阮承朗將尖銳的針管扎進他的皮膚,針筒裏的麻藥慢慢推進,“有三叔在,不會。”
這邊正進行着手術。
另外一間等候室裏,素志鵬和羅敏坐在長椅上,等着裏面的醫生準備手術。
“怎麼這麼久?是不是錢給的不夠,他們後悔了。”
羅敏突然有些害怕,雙臂緊緊抱懷裏,“該不會,他們想嘎我的腰子吧?!”
“就你這副病秧子身體,”素志鵬瞥了一眼都嫌棄,“都懶得嘎。”
羅敏:“……就你的腰子寶貝。”
那扇手術室的小門打開,剛纔穿筒靴的女人走出來,身上穿着皺巴巴的護士服。
一看就很不正規。
“患者素志鵬,你可以進去了。”
素志鵬有點呆愣住,“就這麼,走進去?”
“難道你還要被我推進去啊?快點的,再晚就錯過最佳移植時間了。”
在那位護士大嬸的催促下,素志鵬反應慢半拍的站起身,擦擦額頭的冷汗,走向那間不正規的手術室。
進入手術室,隔着一道簾子,素志鵬還隱約看到裏面的兩張病牀上,此刻正躺着兩副軀體,牀頭放的心率監護儀還在“滴滴滴”的響着。
活的,還好。
素志鵬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
只要來的不是太平間,他就得躺手術檯試一試,反正不換腎遲早都得死,還不如搏一搏。
素志鵬躺上手術檯,等一支全身麻藥推進去後,他隱約能夠聽到旁邊的議論聲:
“這次還是要眼角膜,你說有錢人怎麼都眼瞎呢?”
“這就叫,上帝爲你打開一道門,就得關上一道窗。這次這位金主價錢給的高,有的賺嘍。”
素志鵬想掙扎,但意識已逐漸處於模糊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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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科大樓內。
沈卿南做完手術出來,就被患者家屬衝過來給了一拳,緊接着攥緊他的衣領質問道:“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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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南似乎知道會上演這一出,當拳頭砸來的時候,他提前閉上了眼,白白挨受。
“我問你,我妻子的腎呢?”男人咬牙切齒,脹紅的那張臉爆滿青筋。
沈卿南抿了抿脣,腥紅的血液在口腔瀰漫開。
“導師您沒事吧?”
“沈教授!您……您嘴巴流血了。”
宋銘宇和助理從手術室奔跑出來,將那個發瘋的男人拼命拽到一邊,將他強行控制在牆角內。
“你妻子的腎是在手術室裏被偷走的,你一個守在外面的家屬,沒有手術室裏給你提供消息,你是怎麼提前知道沒腎的?”宋銘宇沒好氣的問道。
助理也氣勢洶洶道:“除非一種可能,你聯合那個博康醫院的主任,在患者送來我們手術室前,就偷偷摘走了。”
“你拿你妻子的臟器賣錢是吧?我們有義務去警局告你!”
博康醫院?
主任?
沈卿南突然意識到什麼,準備邁腿就走。
“你們還敢誣賴我?!你們這家黑心醫院!還有你……”對面的男人直接飛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沈卿南修長筆直的兩條腿。
“想跑,沒那麼容易!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你們誰都別想跑!”
面對眼下的醫患關係,沈卿南拿出手機報警。
五分鐘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趕到。
沈卿南以及涉及這場手術的醫護人員,連同這名患者家屬都被帶到派出所的辦公室問話。
“警察同志,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妻子好端端推進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出來後,就被摘除了一顆腎。”
患者家屬特別積極的闡述事發經過,完了,還反咬一口救他妻子性命的醫護人員。
護士和助理醫生都氣憤不已。
宋銘宇直接氣到站起身,“警察叔叔,你不要聽他一面之詞。沈教授做完手術出來,都還沒告知家屬裏面的情況,這個人就直接衝上來,說他妻子的腎被摘走了。”
助理醫生也站起來,“沈教授根本就不知情,患者的腎是被提前摘走的。送到我們醫院的手術室後,博康醫院的醫生也介入過手術,沈教授也是之後到的?反正手術室有監控,到時候調取出來,一切就真相大白。”
就在助理提到監控時,辦公室的警員接到電話,“你是說,整棟腫瘤科大樓的監控都出現問題?”
聽言,男人得意起來。
派出所所長拿過警員的手機,“兩家醫院都查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起案子有點大,派出所能力有限,臨近下班的時候,就將這起醫患糾紛移交給刑警隊處理。
“卿南,怎麼又是你?”
當刑警隊的劉揚看到他時,太陽穴都開始隱隱作痛,“最近你家怎麼總出事啊?”
沈卿南也很無奈。
但此刻沒什麼時間跟劉揚細聊,看了眼腕錶,時針已指向六點半。
他抿抿脣道:“劉揚,鷹嘴巖那邊應該能查到一些情況,我想開車去一趟。”
“還想去鷹嘴巖?!你咋不上天呢?要不要我送你一對翅膀啊?”
“如果能飛,我倒是不介意。”沈卿南偶爾還嘴貧的很。
劉揚喝了口茶,白了他一眼,推着椅子坐下,“你嘎人腰子,涉嫌故意傷害罪,還想開車出去兜風?哼!真是槐樹下做春夢,想的美。”
“你有我涉嫌的證據麼?或者有法院的逮捕令麼?如果沒有,你憑什麼拘役我。”
聞言,劉揚只是端起茶杯喝茶。
小樣兒,還一套一套的。
沈卿南雙腿交疊坐着,十指相扣放在膝蓋上,“看來,我只能讓律師過來了。”
劉揚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別上火,哥開車帶你去,我倒要看看,你去那種地方到底能搜到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