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哀家按住她,將毒酒灌到她嘴裏面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樣!你就不怕九泉之下先帝會怨怪你麼!?”鄭太妃苦苦掙扎着,毒酒幾乎是灑了一臉。
“當然不怕,哀家與先帝之間,從來沒有幾分多餘的情誼。有的不過是帝后之間相敬如賓的禮節而已,你一直在心裏默默的怨怪哀家搶走了你的皇后之位,可是哀家今日實話告訴你,就算是沒有哀家,也會有別人,先帝只是口頭答應你,他永遠不可能把你真正的立爲皇后的!因爲在先帝的心裏,你永遠大不過江山社稷,你也不過只是他後宮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個嬪妃而已!”
太后的風輕雲淡和鄭太妃的撕心裂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話,讓鄭太妃徹底失去了精氣神兒。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先帝心裏最特別的那一個女人,青梅竹馬多年的情誼,讓她喪失了對帝王本性的理解。
“原來,一直被矇在鼓裏的,是我自己啊!哈哈哈哈哈哈!”鄭太妃笑意癲狂,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滲出了淚水。
她突然沒有半分猶豫的撲了過去,拿起了那把匕首,沒有任何懼色和猶疑地捅向了自己的腹中。
“噗通”一聲倒下,嘴角滲出鮮血,她掙扎着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書怡姐姐……太后娘娘,請您……請您替我照看好三皇子,留他一條性命……就好。”
“哀家會的,你走好。”太后定定看着她嚥氣,隨後不易察覺地嘆息了一聲。
死後瞑目,恩怨全消。
梁書怡身爲太后,一路跌跌撞撞走來,從朝中貴女到太子妃,再到皇后,最後成了太后。通往潛力頂端的位置上永遠都是孤寂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故人全部離去,無論是親人、愛人還是仇人,都已逝去,獨留下她一人,在這寂寂無名的歲月當中蹉跎餘生。
……
南朝樹林中,陸心匪一行人繼續走着,看起來就要抵達終點暗門了。
“就快要到了!”離尋和溫淵皆是長舒一口氣,頗有些輕鬆。
若抵達此處,也不枉費他們一路上如此辛苦又驚險的經歷了。
陸心匪剛要開口,只看見暗門旁邊的兩座石獅子的眼睛突然特別詭異的轉動了一下,隨後就從兩個石獅子的嘴巴里面射出了大量的白色煙霧。
她驟然頭暈目眩起來,手中馬上握緊一根銀針,狠狠的扎進了自己左手之處,疼痛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大聲喊道:“這煙霧中有毒!會讓你們產生幻覺,自相殘殺,你們掩住口鼻,一定要保持清醒!”
可惜並沒有人迴應她。
陸心匪恍惚間突然看見了趙辰安,甚至是還看見了自己和趙辰安互相拿着刀劍相互對立的場景,他們二人滿身是血,眼神之中盛滿恨意。
她還看見了自己前世的父親母親,對她滿是失望的指責她!就是因爲她!就是因爲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所以才害得他們身亡,害的他們家家破人亡!
還有她這一世的母親,依然滿是失望的看着她,覺得她沒有肩負起復國的重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陸心匪絕望地喊出了聲,她意識到這是迷煙帶給她的幻境,能夠看見一生當中最害怕和最畏懼的事情,讓自己深陷於幻境之中,通過自殘才能解脫出去。
她咬着牙又給自己的穴位上刺了一針,勉強從迷霧中爬了出去,在百寶空間中瘋狂地找尋着讓人神志清醒的解藥。
相比之下,溫淵看見了自己幼時殺死同伴,喫屍體活下去的場景。
離尋則是看着陸心匪遠去縹緲的背影,自己愛而不得、一生無解的場景,他想要伸手去抓,可是無論如何都抓不到陸心匪的身影,他只能看着她出現在他的面前,隨後又悄無聲息的離去,就如同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不!!心匪!你回來!”
鬼影則是迷迷糊糊地看見了陸心匪慘死在他面前的場景,盛怒和懊悔之下,竟然同身旁的人廝殺了起來。
陸心匪將強行讓人神志清醒的解藥給自己服了下去,又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隨後毅然決然地跑向了那兩座石獅子的面前,用手中的匕首衝着那石獅子的嘴“哐哐”的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幾乎把手磨的都流出了鮮血。
她已經管不了什麼別的事情了,她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阻擋這個迷煙的散出。
“哐哐哐!”
匕首一下又一下地砸向石獅子,終於在雙手的鮮血淋漓中,兩座石獅子的嘴部被捅了個稀巴爛。
迷煙終於停止。
亂鬥在一起的衆人還未停止,陸心匪掙扎着衝上去,將纏鬥在一起的人掰開,喊道:“你們都住手!住手!!都別動!”
她跑到溫淵和離尋的面前,看着迷迷糊糊的兩個人,將藥丸趕緊塞進了他倆的嘴裏,“快醒醒啊!醒醒!”
離尋最先清醒過來,看着疲憊不堪的陸心匪,恍惚還以爲是在夢中,將人一把抱住,“心匪?是你麼?”
“廢話!”陸心匪一絲好氣兒都沒有,“不是我還能是誰?你趕緊把我放開,我都要被你被你抱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溫淵也醒了過來,急忙跑到了陸心匪的面前,“你沒事兒吧!?”
“有事!”陸心匪大口喘着氣兒,“三件事兒,第一,把我手上剩餘的能讓人神志清醒的解藥都給他們服下去。第二看住那兩座石獅子嘴裏放出來的迷煙,能夠讓人望見一生當中最畏懼的事情,沉迷於幻境當中,永遠都出不來。第三,我要暈了,讓離尋替我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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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交代完後,直挺挺地就昏了過去。
“心匪!心匪!”離尋大驚失色,忙對着她查看了起來,“她吸入了過量的迷煙,又爲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惜自殘,又因爲那兩座石獅子磨破雙手,爬出去的過程中,渾身被荊棘叢劃了太多傷口,失血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