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蔣公館，經過熱鬧街市時，周挽想下車去給外婆買保暖衣物，蔣禾便陪她一起。
逛了一個小時，裏裏外外一共裝了十個袋子，結賬時收銀員卻說蔣禾已經付過了。
拿着手機的周挽轉頭看站在店門外抽菸的男人背影，看了幾秒纔回頭對收銀員笑了笑。
可心裏，已經在想把錢還給他。
見她伸手要拿袋子，收銀員忙笑道：“太太，這些我們等一下幫您拿到車上，不用您拿了。感謝您的光顧，歡迎下次再來！”
周挽自己買衣服這麼久還沒享受過這等服務，原來是一次性買多了纔有。
她點頭感謝，然後轉身出去。
“可以走了。”
蔣禾順手將煙捻熄，扔進最近的垃圾桶內，與她並肩齊行。
“等一下我把錢轉給蔣先生。”
身旁響起她的話，他側頭看她，見她目視前方，眼神堅定，隱隱在告訴他這不是他該付的錢。
以周挽的經濟能力，消費水平屬於中高端，但一下子買這麼多也是大出血了。
蔣禾懂她想要孝順外婆的心思，嫌他搶了她的機會。
“就當我給阿婆的點心意。”這樣說總行了吧？
周挽卻不幹，“你要表心意你就自己再去買，幹嘛我挑的你付錢。而且我阿婆今天身上穿的不就是你買的，我看得出來。”
那件衣服質地極好，舅媽寧願給自己買，也不會捨得給阿婆買那麼好那麼貴的衣服。
蔣禾算是聽明白她意思了，忍俊不禁暗自失笑，滿是寵色的眼眸看着她氣惱的小表情掏出手機，調出收款碼後將手機給她。
“喏，夫人掃吧！”
周挽拿過他手機，用自己手機掃碼付款，還手機給他時，手指不小心觸到桌面，意外看見桌面背景圖。
她眼露詫異，怔怔地看了好幾秒。
他怎麼會有這張相片？
而且，他就算用也該是崔小姐的相片，怎麼是她？
蔣禾不動聲色地接回手機，看着手機屏幕說了句：“這張相片很有意境，漂亮。”
周挽仰起頭看他，見他表情淡然，眼神卻專注認真，看得出來真的很喜歡這張相片。
她當然還記得這張相片身處的背景。
當時她已經與沈雲宵相戀，爲了參加模特海選，沈雲宵建議選在深夜街頭，拍一組類似港風風格的相片報名，這張是其中一張。
網絡投票時，在沈雲宵帶頭下勢頭很猛，可結果還是落選了。
網上都在議論有暗箱操作，她覺得也是，能選上的肯定有利害之處，她沒有任何人脈背景，便死了心，一張沒留全刪了。
主辦方當時收到無數相片，那些落選的肯定都處理了。
“蔣先生怎麼會有這張相片？”
蔣禾看着手機屏幕，輕描淡寫道：“幾年前在網上看見，保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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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輕描淡寫的背後，是不爲人知的蓄意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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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挽明白了。
原來是海選時保存的，難怪會有。
“崔小姐不生氣嗎？”她又問一句。
蔣禾收好手機，而他們恰好走出百貨商場門口，寒風自他這邊呼過，他健碩的身軀替她擋掉大半。
“不至於。”他看着她，意味深長。
周挽這就無法理解了，明明初見崔小姐時，她就一副女主人歸來要趕人的姿態，怎麼他說出來的卻是崔小姐如此大度？
“先生太太！我們都拿下來了，車子在哪裏？”兩名銷售員一人拎幾個袋子，從後面快步走來。
蔣禾擡手攬周挽肩，他配合着她的步子。
快到車邊時，他按下遙控打開後尾箱示意銷售員送過去，另一手則拉開副駕駛座車門，然後護着她頭讓她先上車。
驅車離開時，兩名銷售員還站在原地目送。
回到蔣園，蔣禾沒讓周挽動手，一個人就把十個袋子拎進了屋。
周挽看着他丈伕力滿滿的樣子，想到彼此的婚姻狀況，雖然做好了決定，但心情仍是難受。
老太太這時候已經洗好澡，坐在客廳和辰辰看電視。
“阿婆，看看給您的新衣服！”周挽笑着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接過蔣禾聽見她的話後順手遞來的袋子，將衣服拿出來往她身上比劃，“像爲阿婆量身打造的！”
老太太低頭看比在身上的衣服，樂得合不攏嘴，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我一來你們就給我花錢，下回我可不敢來了。”嘴上這麼說，手卻滿是歡喜地撫摸衣服。
周挽更開心，指着剩下的九個袋子對她笑道：“那些也都是阿婆的！”
“媽咪，沒有我的嗎？”辰辰看着那些袋子問。
“上回不是纔買了嗎？”周挽說，“你還說衣服夠穿就行，怎麼，不夠穿了？”
辰辰噘了下小嘴：“夠。”
“這是看太阿婆有這麼多，自己一件都沒有喫醋了。”蔣禾笑着在周挽身旁坐下，“爸爸也沒有呢。”
“媽咪也沒有。”周挽也加一句。
老太太伸手摸辰辰小腦袋，爽快道：“明天太阿婆給買，好不？”
“好！”辰辰瞬間高興了。
說笑過後，周挽轉頭看蔣禾：“辰辰沒洗澡，今晚要不你來？”
“我來就我來。”蔣禾當即起身，喊辰辰一起上樓。
待他們父子上樓了，老太太和周挽說起了悄悄話，說着說着就說到了蔣禾。
“我看阿禾對你很好，本來心一直惦掛着，現在是放下心來了。”老太太放着道。
周挽不想隱瞞，實話實說道：“阿婆，我跟他只是演戲給他兒子看的，其實啥也沒有，我們都辦離婚手續了。”
老太太一臉驚訝：“演戲？爲什麼？”
於是，周挽便將當初結婚時沒有說的情況告訴老太太。
“阿禾還有個姓崔的姑娘啊？”老太太說，但又是滿臉不相信，“我看他不像演的。”
“那肯定不能讓辰辰看出是演的啊！”周挽說道，“他跟我說的是要真實，所以平常要像真夫妻。”
老太太一副瞭然的表情，可看着她的眼神卻又是另一回事。
“乖挽，那你告訴阿婆，你覺得阿禾他人怎麼樣？中不中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