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第二天照常去上班,看到她手上的傷辦公室的同事都表示了慰問,她解釋是騎車摔的。
然後,工作同事能幫分擔的都拿去做了,陸星辰雖感激不盡,但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閒了,總有時間去翻手機看厲臻有沒有給她回覆。
一連兩天他毫無動靜,陸星辰乾脆把微信退出登錄,然後發誓絕對不再看微信。
可工作稍微一閒,甚至沒閒下來她都忍不住去想,可能厲臻已經忙完,或者發現她也不理她,心急了給她回話了。
這麼一想又忍不住去把微信重新登錄,結果沒看到厲臻任何回覆,又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不是不登微信嗎,怎麼幾個小時沒熬住!
即便每次都後悔,每次都落空,她還是鬼迷心竅的反覆退出登錄,然後憤懣,這就是他想追她的誠意嗎?
一邊抱怨又一邊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是不是該不該主動跟他再道個歉?
可下定決心找他時,又想起許芳華的話,“陸家的人就是想讓我們過得不幸,纔會在我們有起色時擊垮,他們就是想看我們卑微掙扎的樣子”。
然後她又熬了一個沒有他消息的夜。
第二天在辦公室,卻聽到莊肅跟厲臻的工作通話。
可她拿起手機還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心口悶悶痛得無以復加。
接着,又聽到厲總讓高管集中會議室開視頻會議。
陸星辰再也無法自欺欺人說他可能忙,可能沒看到她的消息,可能……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可能?
從那天開始,陸星辰微信正常掛着,手上的紗布她自己拆了,然後跟往常一樣正常上班。
週五上午。
出外勤的陸星辰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大堂內集着很多中高層,她預感到什麼的時候大門被拉開,厲臻跟羅拾一前一後走進來。
加上出國前的差,她將近一個月沒見到他了,以至於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的小心臟剋制不住地跟着他的步伐越跳越快。
之前的種種矛盾與情緒在這一瞬間只剩見到他的喜悅。
她面上佯裝鎮定,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瘦了,黑了,黑眼圈也都給熬出來了。
心疼幾乎從眼裏溢出來,眼看被衆人拱擁進來的厲臻跟大家正常寒喧後,即將來到她面前,她忍不住張要喊他一聲……
“厲總好!”旁邊一個女職工興奮又羞澀地捷足先登了!
陸星辰酸溜溜看着厲臻,因爲沒抓到跟他說話的機會。
可讓她更酸的是,厲臻對她旁邊的女職員點頭,然後就轉開視線對她視而不見地走了。
陸星辰胸口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她自嘲一笑,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就應該扛到死啊。
更可笑的是,告誡自己別再奢望,今天卻還特意加了一個班,然後心不在焉地看着同事逐個離開,走空,燈息,最後沒有意外的讓自己在心灰意冷與死灰復燃的反覆之間,再次走入心灰意冷。
人情世故上她太嫩,談戀愛她何嘗不是?
地鐵按部就班到站停,一波人按部就班地上下車,車子飛速開往下一站。
這時張阿姨的電話打了進來:“星辰這樣下去不行啊,又有人拍門討債來了,你媽不讓告訴你,可是這樣下去我都不敢出門了。”
“阿姨我已經在找新房子了……”說到這陸星辰已經自責不已。
她這幾天確實在找房子準備給母親搬家,可次數跟用心程度,遠比不上她爲了厲臻登錄跟退出微信的患得患失。
“對不起阿姨,我馬上過去。”
趕到母親住的地方,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聽到房東用粵語罵着:
“裝得一副闊太太的模樣,還請個阿姨伺候着,實則動不動就有人上門討債,這樣下去是不是要在我這鬧出人命了?幹緊滾出我的房子!”
鄰居站在門口看熱鬧,看到陸星辰過來縮回門內。
“我們明天搬!”陸星辰走過去擋在許芳華跟張姨前面,看着房東也用粵語道,“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女房東五十來歲,胖呼呼的,燙個卷短髮,眉與眼線紋得很深,耳朵,脖子,手指戴着金子,腕上戴大玉鐲,看陸星辰年紀小凶神惡煞喊道:
“尊重?有沒搞錯,是你們給惹了麻煩,流氓爛仔天天追上門,左鄰右舍人心惶惶不得安寧,我的房子不租給你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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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辰直視她道:“我先爲我們造成的麻煩表示抱歉,但我們住在這裏好幾年了,所有費用一分不差交給了你這是不是事實?”
房東哼了聲,“這不是應該的嗎?”
陸星辰再道:“這幾年我們跟大家一直相安無事,可人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而且我已經事先跟你打過電話說退房的事,你可以再上門溝通但請注意用語。”
“你們什麼人啊還不能說……”
“那我罵你或你子女不三不四你願意聽嗎!”陸星辰聲色俱厲。
女房東明顯被震懾了,“那,那左鄰右舍都在投訴……”
“那我們就來說投訴,我沒跟你籤合同前就詢問過這裏的治安,你再三強調是封閉管理不相關的人不能隨便進出,這些合同上也有寫,而且我們每個月都上交了治安管理費,但你口中的流氓爛仔是怎麼一而再來拍門的,我媽被嚇到了是不是可以追究你的責任?”
“我有什麼責任!”房東最怕這種麻煩事,而且合同確實有陸星辰說的條款,“那是保安的問題,治安費是他們收的!”
“那你做爲房東不去投訴保安,來這裏罵我們租客是什麼意思?要走法律程序嗎?”
“你個小女仔牙尖嘴利!我,我就給你兩天時間,快點搬走!”房東硬着頭皮發了句狠話匆忙往電梯那走,明顯的欺善怕惡。
陸星辰再看向鄰居,鄰居也嚇得把門關上,她本來只是想道個歉而已,現在不用了。
當晚三人將東西打包好,房子雖然沒找到,但安全起見,陸星辰先把母親安頓在安保等級較高的別墅酒店。
第二天再去看了自己之前挑選的房子,不過並不着急租下來,因爲陸文禮還聯繫不上,那些追債的很有可能還會找上她們。
週日上午,她從母親那趕回村裏,準備收拾點行李去母親那住,以防那些人再次找來。
六月的粵城很熱,陸星辰收拾好後洗了一個澡,剛出來,看到楚澤衍來電,她遲疑了下接起來。
“楚總您好。”
“你好陸小姐。”楚澤衍故意學了她的客氣然後才笑着說,“好了,你下樓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今天很忙。”
“你不想見見那天晚上打你的幾個人嗎?”
見不見他們倒是其次,陸星辰想知道陸文禮在哪,不然他那麼躲下去她媽媽也永無寧日。
“您稍等,我現在下去。”
陸星辰下樓就看到那輛顯眼包法拉利,而更大的顯眼包車主倚着車笑顏如花看着她走近,然後轉身幫她拉開了副駕的門。
陸星辰不想當第三個顯眼包,沒多做其他動作快速坐入車內。
楚澤衍目無旁人繞到駕駛室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法拉利駛離。
而這一切,讓從巷子另一頭駛入的黑色賓利車內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這時他的車窗被人敲了敲,他面無表情看過去。
曹國忠診所的表妹劉美芝笑着對他招手,說:“厲總,好久不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