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剛剛纔查到喻色的本事。
喻色看診,不需要任何的儀器輔助,只需看一眼病人,就能確定是什麼病。
所以,喻色現在只要一回頭看一眼許慶珍,許慶珍有沒有病她全知道。
立碼也就清楚他要爲許慶珍打頭孢不過是應個景,是沒什麼用的,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他此刻就有種被放在烤爐上烤的感覺,整個人都熱的不行,很難受。
很慌。
很亂。
這是做爲一個科主任的他第一次這樣慌。
雖然剛剛查到喻色傳聞的那一刻他甚至是很不相信那是真的,但是再回想一下之前喻色剛進入到這間臥室,一看到老太太時的反應,再加上被她施針鍼灸後老太太現在已經能動了,甚至還能喝水了,他就動搖了,就有些相信那些傳言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越覺得是真的,此時越是心慌。
“孟主任,小色問你呢。”眼看着孟主任被喻色問的傻了,楊嘉蘭不介意提醒他一下。
孟主任下意識的擡手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強裝鎮定的道:“打了就有用了。”
“頭孢也挺貴的,有點浪費。”喻色很正經的迴應了。
“是喲,頭孢太貴了,有點浪費醫療資源呢,小色有更好的不用浪費資源的辦法就能把人救醒吧?”楊嘉蘭卻是個人精,喻色一開口,她就想喻色出手了,喻色出手就好辦了。
聽到這話,喻色再看了一眼老太太,終於轉身看向了楊嘉蘭,還有楊嘉蘭身側沙發上的許慶珍,果然是裝暈。
她微微一笑,低聲道:“可以,我來救醒她,就不需要浪費孟主任的頭孢了。”
“小色,你還是鍼灸吧,鍼灸最不浪費了,隨便扎一針就能救醒吧,反正是反覆使用的銀針,對了,救大嫂你打算鍼灸哪裏?不會也是人中吧?”楊嘉蘭看着喻色走過來,一句一句的追問着,聲音不高也不低,足以讓裝昏的楊嘉蘭聽得清清楚楚。
“不,不是人中。”
“那是?”楊嘉蘭這會好奇了,好奇寶寶的追問着喻色,可不止是想讓喻色整治許慶珍,就是純粹的好奇。
喻色淡定的給了兩個字,“眼尾。”
“就是紮在大嫂的眼尾?”
“對。”
楊嘉蘭伸手落到自己的眼尾處,“眼尾就是一層皮包着骨頭,怎麼扎?難不成你要扎進大嫂的骨頭裏?”
楊嘉蘭這真的只是隨便問一句,可沒想到喻色居然就點了點頭,“是。”
“不許。”墨靖臣上前,“不許你爲我母親鍼灸。”楊嘉蘭和喻色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喻色要鍼灸在眼尾,那不是治病,那是傷人,也就是傷他的母親許慶珍,他不能同意。
“靖堯,有人欺負我。”喻色看都不看墨靖臣,只對墨靖堯說到。
墨靖堯伸腿一踹,直接快狠準的就踹倒了墨靖臣,“墨一,把人帶出去,等警察來了交給警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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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靖堯,你憑什麼?我一沒犯法,二也沒犯法,你不能動我。”
他歇斯底里的高喊着,一聲接一聲,喻色這裏充耳不聞,“按着大伯母的頭,我落針的時候不能讓她動。”
“是。”兩個傭人上前,真的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許慶珍的頭,不許她動的樣子。
喻色拿起了銀針,開始落針了,她速度慢悠悠的,邊落邊道:“在下針了,嗯,就扎這裏。”她語調慵懶,但是落針的時候,自自然然的就帶起了微風。
如果不去注意的話,是察覺不到那低低弱弱的微風的,但是躺着的許慶珍卻是感覺到了。
只爲,她此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眼尾處。
從聽到喻色說要在她眼尾處鍼灸開始,她那一處就特別的敏感。
喻色的針落下來了。
針尖已經觸到了她眼尾的眼皮處,最先的感覺是涼和尖,隨即就是疼,那疼纔開始,針尖還沒有扎破她的眼皮,她身子一顫,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揮開了喻色的手,“什麼東西?”
她裝作才醒的樣子,在推開喻色的手的時候,隨意的這樣問了一句。
就彷彿她之前一點也不知道喻色要在她眼尾處鍼灸似的。
這樣的反應讓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楊嘉蘭反應最快,“大嫂,你醒的真快呀,好象有些過於快了。”
許慶珍的臉色青一片紅一片,這裝暈也不成,她太難了。
不過這麼折騰了一下,她想墨靖堯應該忘記要追究老太太中毒的事了吧。
卻不曾想,她才這樣想,就聽墨靖堯道:“大伯母,祖母現在這樣,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墨靖堯這是在給許慶珍最後一次機會。
她若承認了,他就暫時的放過她,把她交給老太太去處理。
畢竟,最有權力處理許慶珍的,就是老太太了。
“我……你讓我說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許慶珍還在做最後的掙扎,這麼多人看着她,這會子死也不能承認,否則,她以後在人前還有臉嗎?
從此沒臉見人不說,也不用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混了。
她好歹是要臉的人。
反正,能躲一時是一時,能扛一時是一時。
“老太太是怎麼回事?”墨靖堯遲疑了一下,還是想要再給許慶珍一次機會,這算是最後最後的機會了吧。
許慶珍倘若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那後面就不要怪他公事公辦了。
雖然,許慶珍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只配公事公辦,可是自從確認了喻色懷上了自己的寶寶,不知道爲什麼,墨靖堯發現他現在變了些微,變的心更加的軟,變得許多事都不太想要去較真了,就是突然間到了一種得過且過的‘中年人’的狀態。
他不知道他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但是既然是這樣的感覺,他就這樣做。
“不知道。”許慶珍還是不知悔改的只有這三個字。
墨靖堯揉了揉眉心,“自作虐不可活。”
“墨靖堯,你一個晚輩,有你這樣說長輩的嗎?”許慶珍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自作虐不可活,我說如何?”忽而,牀上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