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脣輕輕顫抖着。
隨着那輕輕的抖動,有聲音也傳了出來,“水……水……”
楊嘉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太太是口渴了,急忙拿過牀頭桌上的水杯,就要去喂老太太。
“用吸管。”喻色提醒了一聲。
楊嘉蘭這纔拿過吸引插進杯子裏,然後遞到了老太太的脣邊。
老太太雖然還閉着眼睛,但是脣一碰到吸管,就自動自覺的吸了進去,然後就見她喉頭滾動了幾下,那是吞嚥的動作。
但是這已經是代表老太太醒過來了,至少是有意識了。
許慶珍一下子就慌了,掃了掃周遭,眼看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的身後,她悄悄後退。
再後退。
可是當越過臥室裏的醫生和護士退到了門前,就再也退不了了。
被門擋住了。
門外,一衆人等全都看着臥室牀上的老太太。
但是許慶珍一到了門前,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墨靖菲立刻道:“大伯母,奶奶這都要醒了,你出來幹什麼?”
她這一聲,若按平時的音量,真不高。
但是此時此刻,在衆人全都一聲不響的看着老太太的時候,在四周無比安靜的時候,這一聲就聽着特別的響亮。
然後,原本都注視着老太太的衆人,這一刻全都轉頭看向了退到臥室門前的許慶珍。
“大嫂,你這是心虛的要逃了?”
“你才心虛,你全家都心虛。”許慶珍梗着脖子,死不承認。
“既然不心虛,那就回來老太太的牀邊侍疾吧。”
“我……”許慶珍腦子轉了轉,急忙道:“我……我尿急。”
許慶珍這一句,讓楊嘉蘭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駁了,總不能不讓人去小解吧。
這說不過去。
可她纔不信這個節骨眼上許慶珍是尿急的,分明就是找的藉口。
但她要是直接阻止也不好,畢竟人有三急。
就在楊喜蘭不知道要怎麼叫住許慶珍的時候,就聽喻色淡淡的道:“這臥室裏有洗手間。”
楊嘉蘭一下子樂了,回頭看向喻色,“對喲,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但見喻色婷婷站在牀前,雖然老太太還在流血,可她卻是相當的鎮定自若,不慌不忙。
許慶珍已經呆不下去了,腳步飛快的只能奔向老太太的洗手間,想到洗手間裏空無一人,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到外面這些人了。
尤其是即將醒來的老太太。
完了。
老太太只要醒過來,她所做過的事就都要穿幫了。
結果,她的手才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聽見身後的喻色淡聲道:“把這血拿去化驗了,加急化驗,越快越好,一個小時內我要結果。”
她淡定從容的樣子,讓過來接過小瓶血液的小護士不由自主的道:“是。”
雖然喻色看起來比她還小,但是喻色現在就給她一種專家的樣子。
孟主任都沒搶救過來的人,至少在喻色手上現在已經有反應了,都能喝水了。
這就是進步。
她拿着喻色提取的老太太的血液就走,步履飛快。
喻色可是強調了,一個小時內要有結果。
所以她必須要快。
小護士的腳步很輕快,所以腳步聲也是不高不低,但是落在許慶珍的耳朵裏卻是格外的刺耳,“站住。”
老太太雖然能喝水了,但是能不能睜開眼睛能不能說話還都是未知數,可這血要是拿到醫院化驗了,只怕立碼就能查出來是中毒了,那很快就能查到她頭上。
小護士沒站住,繼續前行,她是沒想到許慶珍是讓她站住。
許慶珍喊了一嗓,結果被無視了,她有些惱羞成怒,“那個要出去的護士,你給我站住。”
她這樣一喊,小護士才反應過來許慶珍是在喊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道:“墨太太,您是叫我?”
“是的。”許慶珍硬着頭皮無視衆人看過來的目光。
“有事嗎?”小護士有些急,急着拿血樣去化驗。
她以前是孟主任的粉兒,但是就在剛剛她已經成了喻色的粉兒。
她從前就聽說過喻色的名氣,但傳聞不如眼見,親眼見到了喻色的本事,才確認了傳聞都是真的。
喻色是真的厲害。
她相信墨老太太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成了喻色的粉兒,就想完成喻色的指令。
“你們是跟着救護車來的吧?”許慶珍貌似關切的問到。
“是的。”
“你們這麼多人都是跟着救護車來的,你一個人坐救護車去醫院進行化驗,那這些人離開時就沒了車,不如我讓人開親自送去醫院吧,開小車速度快,很快就到醫院了,也能早些檢驗完結,早些有結果。”許慶珍微笑的看着小護士,語氣很誠懇。
楊嘉蘭這一次終於反應快了些,“大嫂,這樣不好吧,萬一你的人不靠譜,把血樣給偷換了呢?”
“我的人怎麼就不靠譜了?如果你不相信咱們家的傭人,我讓靖臣親自去送好了。”許慶珍說着瞄了一眼墨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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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靖臣一愣,隨即點頭,“好,我聽母親的。”
“靖臣真懂事,難得這麼聽話。”楊嘉蘭脣角一勾,話裏有話的說到。
“二嬸,我……”
可墨靖臣纔開口,就被許慶珍給打斷了,“靖臣,還不快去?趕緊化驗了把結果發回家,這可是你奶奶,快點。”
“哦,好的。”墨靖臣就不理會楊嘉蘭了,走到小護士面前,就要拿那個血樣,然後就離開了。
小護士看看喻色,再看看墨靖臣,都說異性相吸,她看着墨靖臣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心口的狂跳。
這男人好帥。
雖然比不上喻色身邊的墨靖堯,可是墨靖堯已經是名草有主了,所以看着還單身的墨靖臣,她呼吸都要被奪走了似的,只剩下了靜靜的看着。
墨靖臣等了一下,可小護士只顧着看着他發呆,根本就不把手裏的血樣給他,他急了,一伸手就要去搶。
可他的手腕才擡起,就被一只手臂給攔住了,然後就聽手臂的主人冷聲道:“他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