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心看着撲過來的女兒,雙眼中露出一抹慈愛,正欲給她一個擁抱,餘根趕了過來,一把抓住她,大喝一聲,將她甩了出去。
姜明月一把抱住了謝淵。
“你怎麼這麼傻!”謝淵看着淚流滿面的少女道。
“你不是也很傻。”
是呀!他一向惜命,沒想到今日爲救姜明月二人,他竟甘願放棄生命。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看餘根再次攔下了黑衣人,謝淵拉着姜明月就跑。
沈冰心一躍落到樹上,避開餘根的長棍,取下臉上的面紗溫聲喚道:“明月!”
隨着謝淵已跑了十幾步遠的姜明月,聽到這聲熟悉無比的聲音,猛然停下了腳步,她扭頭望着樹上的人,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又驚又喜。
“阿孃!”
娘?謝淵驚訝地望着樹上的人,鬆開了姜明月的手。岳母的武功竟這般高?謝淵有些震驚,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大腦飛快運轉了起來。
娘?正準備呼救的姜明弘,微微一怔,擡頭視線越過院牆望向了樹上的人。
姜明月得到自由,朝沈冰心跑了過去。
“娘!”
沈冰心一躍落到地上,一臉慈愛的將女兒擁入了懷中,憐愛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彼時石榴、餘杏三人快步從正堂內走了出來,餘杏跑到哥哥的身邊,輕聲安撫起他來。
姜明弘腳步踉蹌的跑到院門前,望着院中的人,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真的……真的是母親。
“娘!”他開口的那一刻,聲音低顫而又沙啞。
沈冰心望着眼淚不停往下流的兒子,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不僅嚇到了女兒,還嚇到了一向都堅強的兒子,不過她並不後悔。
女人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馬虎不得,雖讀過兒子的手冊,知謝淵是個很好的人,不過她總得再考驗考驗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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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沈冰心雙眼溫和地看着兒子伸出了手。
姜明弘腳步踉蹌地重重撲入了母親的懷裏,緊緊抱住了她,二十一年了,他終於再次見到了母親。
他再也壓制不住噴涌的情緒,哭了起來。
沈冰心安撫地拍了拍兒子的背心,望着走過來的謝淵,態度友好道:“你就是小謝吧?”
初見謝淵,沈冰心眼底滿是驚詫,讀書人她見過很多,這些年陪着丈夫也資助過很多寒門子弟,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長相氣質都這麼出衆的讀書人。
想到剛纔生死攸關之時,他並未丟下女兒,而是以自己的性命,換兒女一線生機,沈冰心算是徹底認可了他。
“小婿謝淵,拜見岳母。”謝淵不卑不亢,上前朝沈冰心行了一禮。
這麼一會的時間,足夠謝淵想明白一切。
聽沈冰心話語中透着親熱,他知他這是通過了岳母的考驗,只是好像嚇到了明月,至於受驚的姜明弘則直接被他忽視了。
“好孩子,快起來吧!希望剛纔沒有嚇到你。”沈冰心目中含笑看着謝淵道。
二人說話的功夫,姜明月已完全冷靜了下來,也明白了母親這樣做的用意,她鬆開母親接話道:“謝大哥和我、弟弟不同,他膽子大的很,不會被母親嚇到的。”
謝淵溫和地看着雙眼通紅、臉上都是淚痕的少女:“明月說的對。”
姜明月衝男人笑了笑,看向了弟弟,聽他的哭聲中透着一股悲傷和淒涼,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這樣發泄一下也好。
沈冰心抱着兒子,感覺到他的反常,詢問地看向了女兒。
母女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姜明月朝石榴幾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緊接着拉着謝淵的手進了竈房。
沈冰心抱着兒子,溫柔地拍打着他的後背,輕輕哼唱了起來。
竈房內,謝淵將少女按坐在凳子上,沾溼手帕,替她擦臉上的淚痕。
一下兩下,到了第三下的時候,姜明月終於發現了男人的不對勁,她仰頭看着神色如常的男人,伸手抱着他的腰,軟軟糯糯撒嬌道:“謝大哥,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那種情況下,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捨棄弟弟、捨棄你,獨自逃生。”
聽她話語中帶着幾分討好,謝淵嘆息了一聲,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
“我沒有不高興,只覺得自己有些無能,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竟束手無策,今日幸好是岳母,如果真是敵人,後果不堪設想。”
聽男人語氣裏透着幾分自責,姜明月握住了謝淵的大手。
“謝大哥,你不要將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事不怪你。”
謝淵看着急於安慰他的小女人笑了笑道:“我知,只是今日的事給我提了一個醒,家裏要請兩個護衛了。”
謝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茅子俊,不過他也知茅子俊暫時來不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護衛的事還可以在往後推一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討岳母歡心,讓她同意將明月嫁給他。
岳母歡心了,他和明月的親事也就成了,畢竟千里迢迢的,在這種形勢下,岳母不可能只是來宛平看一看明月和小舅子。
“明月,可否給我說說岳母的事?”
姜明月的視線從母親、弟弟身上收回,看向了謝淵,他是在緊張嗎?
“我娘性格開朗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只要是我喜歡的人,她都會喜歡。”
謝淵並未把姜明月的話當真,岳母對她好,是因爲一片慈愛之心,但對他就不一樣了。
“岳母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聽謝淵問的這般具體,姜明月想了想這纔回答。
廂房內,餘杏一只手握着哥哥的手,一只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心柔聲安撫說:“哥哥,沒事了,你別怕!”
她知今日的事肯定將哥哥嚇了一跳,好在在她的安撫下,哥哥慢慢放鬆了下來。
“哥,休息會吧!”餘杏扶着哥哥躺下道。
餘根緊緊握着妹妹的手閉上了雙眼。
一炷香後,庭院中,姜明弘總算是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鬆開母親,對視上她關切的雙眼,聲音沙啞道:“阿孃別擔心,我沒事,只是見到你太高興了。”
沈冰心看的出來兒子有事瞞着她,不過孩子們大了自然也就有了祕密,兒子不願意說,沈冰心只當什麼也不知並未詢問,只是拿出帕子溫柔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溫聲和兒子說起了話。